“可是我不需要你的關心,還有請你叫稱我郡王妃,太子妃,皇後娘娘任何稱呼都可以,不要叫我的閨名,因為你,不配!”
洛無憂心神大亂之下,聲音裏染上幾分淩厲。說完環視四周,卻才發現自己竟在不知何時走進了一條小巷子裏,身邊所有的人又都被派了出去。此刻這裏竟隻有她與武紹謙兩人。
“洛無憂,我們之間一定要這樣?”
武紹謙原本平靜的表情變得有些陰鶩:“那麼多年的感情你都忘記了?我以為你還記得,我甚至打算忘記那一切,我不相信那些事,所,我滿心期待的回來,可是得到的卻是你成親的消息。你背棄我們的誓言,你為什麼這麼對我?”
那種被背叛的感覺讓他無比的憤怒。
他伸手落在女子肩頭,下一瞬,整個人卻都被定住,洛無憂收回手中的金針看著男子憤怒中帶著怨色的臉,心頭有股無名怒火上竄,她突伸手揪住了男人的衣襟,將他整個人推到牆角,讓他後背抵著那冰冷,再無路可退。
她踮起腳尖,紅唇湊近男人耳畔,低低的聲音染上無盡的戾氣:“我憑什麼這樣對你?武紹謙,你說我憑什麼這麼對你?背叛?你配提這兩個字麼?你的洛無憂已經死了,被你親手殺死了,你就沒想過為什麼我會有這麼大的改變?”
“你不記得了是吧?那我來告訴你,洛無憂早就死了,是你親手殺死了她毀掉了你們之間的一切,是你棄她另娶了李如玉,為了那莫虛有的殺母之仇,幫著洛仙兒生生囚禁折磨了她整整十年,也是你親手給她喂下了噬骨劇毒。”
“她苦等你七年,等來的便是你棄她另娶,你不是自認為鍾意她,自認為很愛她?沒了她不行?可你的愛也抵不過那一個小小的殘心盅,幾句挑拔的話和誤會,便讓你忘記了曾經的一切?你又憑什麼說她對不起你?如今你看到的我不過是她回來複仇的鬼魂,你現在明白我為什麼這麼對你了?”
女子憤聲的質問,低低的聲音卻是帶著一股森寒的淩厲,眼看著男人表情變得驚愕,她陰沉的臉上,突的勾起一抹諷笑,濃濃的諷笑:“什麼梔子花開,什麼等我回來,七歲的誓言,誰能記得一世?嗬,是我自己蠢,相信了一切等了你整整七年,武紹謙,你不會現在還奢望我們之間能回到過去?那我告訴你,永遠都不可能。”
“對你,我隻有恨,隻有恨!你記著,永遠都不要出現在我的麵前。哪怕世世輪回也永不要再複見。”鳳眸泛著些血絲,洛無憂狠狠的甩開了那衣襟,眼裏的恨意再無半分的隱藏,她厭惡了這樣的糾纏,這個男人,不管有什麼理由,不管有什麼原因,她隻想遠離,永遠都不想再見到。
那濃烈的恨,就那樣直直落在武紹謙的眼中,讓他瞪大了雙眼,微張著唇震驚到無以複加,他怔怔的看著女子收回眼眸,轉身,消失在他眼前,明明可以說話,卻根本發不出哪怕半個音節。
耳邊回蕩的是少女的一字又一字如泣血般的控訴,那麼深沉的恨意,什麼棄妻另娶,什麼十年囚禁,什麼噬骨劇毒,什麼蠶心盅,什麼回來複仇的鬼魂?為什麼他一個字都聽不懂。
莫名的卻是,他竟然覺得她說的是真的,母親的死真是他誤會了?他的改變他不是沒有意識到,在秦都時那種掙紮痛苦的感覺,每次麵對她都尤為強烈。離開秦都他的情緒卻平複了很多
甚至,最近回來秦都,他的心緒卻是再無波瀾一直都很平和。
他曾懷疑過,回都之後也找太醫查過身體,原來那是因為中了盅術麼?自天宸山莊之事後盅術已不再是什麼秘密。太醫院的太醫都在研究,身為朝臣他怎會不知?可太醫都沒有查出過什麼。自然查不出什麼,洛靈兒體內的盅蟲被盡數除去,母盅死了子盅自然也跟著消亡了。
隻是這點武紹謙卻是顯然不可能知曉的,他整個人都陷入了徹底的混亂,混亂到無法自持。可他還是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他的無憂早就死了?被他親手殺死徹底的毀了?
她,是回來向他複仇的?
這怎麼可能?
這太荒謬了,這絕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的!
可若不是如此,他要怎麼解釋她的改變,怎麼解釋那雙眼裏對他的恨?那恨濃烈到讓他心都在顫抖,不,他一定要弄個清楚,他一定要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一定要弄個清清楚楚,查個明明白白。
武紹謙麵龐緊崩,他強行衝開了穴道,顧不得擦拭嘴角的血跡,一路跌跌撞撞的衝出了小巷,兩人相繼離開,小巷恢複了靜謐。
就在兩人離開之後,那巷子的陰影卻是再次走出一道掀長的身影。那空空的巷道盡頭,幽深而狹長的眼眸之中,亦滿是濃濃的震驚和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