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會不會走火入魔你們大可等著看,不過,朕覺得你們就算等一輩子也絕然等不到的,現在朕要去休息了,你們便慢慢等吧。”君驚瀾眼梢也未抬,隻瞟了一眼床上那人微動的手指,轉身笑著出了內殿,待到無人之時,那妖冶臉龐之上的笑容卻是瞬間龜裂消失不見。
行至禦廊雕欄邊,他抬頭看一眼已散去烏雲的天空,突的幽幽輕歎了一聲,大概這個世上能讓那男人此時還般惦記的也隻剩下她了。有時候他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做什麼,到底是想氣他呢,還是想讓自己更難受?
“朕倒是未曾想到,堂堂的北帝陛下,世人眼中的暴君居然也會如此傷春悲秋的對月幽歎,說來還真是件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又深覺驚悚之事。”的確是有些讓人訝異而又驚悚。
這個暴君自初見到現在,他卻是從未看過他這般模樣。
身後傳來淡雅清淺的男子聲音,君驚瀾回頭毫無意外便看到墨白塵那張素雅的臉龐,不由挑了挑好看眉峰:“朕倒覺得憂兒說的對,墨白塵你還真是一點也不像個皇帝,若是褪下這一身龍袍,倒像是個書生。”
“朕覺得你當多補補,沒得看起來這麼瘦,一點兒不像個男人,沒點男人的陽剛之氣,真不知道你怎麼滿足你那些妃子的?別到時候力有不逮可就不好了。當真是會讓人笑掉大牙的。”唇邊綻笑,他聲音裏卻是滿含譏諷。
“論貌美如花,的確如郡王妃所說,朕倒當真是比不過北帝。”墨白塵卻是絲毫不以為意淡淡的回了一句,對於君驚瀾之言完全自動忽略,和這個暴君生氣便如容狄那些屬下,沒得氣到自己得不償失。
兩個帝王卻是在這裏互相的揶揄著。
君驚瀾聞言倒是有些驚訝,語調都微有些拔高:“哦,她真這麼說?什麼時候,朕怎麼不知道?”男子邪肆的眉宇間竟還染上幾絲得意,眼簾也微微張大了些許,她居然也說他貌美如花?
北帝陛下心理邏輯向來與常人有異,即便說一個男人貌美如花,在世人看來絕對是不妥的,可他卻理所當然將其當成了誇讚之言。
墨白塵頗為好笑,嘴角弧度亦是加深,卻也同樣挑眉道:“北帝陛下不知道的事兒多著,郡王妃還和朕說過很多,總算我們也相識一場,甚至還共過患難,不是麼?”
那話一出,君驚瀾頓時蹙眉:“你是說在那斷魂崖下?你們在崖下呆了七天,你都對她做了些什麼?墨白塵你別告訴朕,你也對她心懷不軌?”聲音裏多了絲不愉,本能的覺得像是自己的所有物被人覬覦一般。
亦是早就將容狄給忘記去了九天之外!
“……”也麼?
墨白塵看著有些炸了毛了君驚瀾,含笑靜默不語,心中卻是頗為無奈,他能做什麼?當時可又不是他與那少女兩人,還有另一個人也在。那算是他的一番奇遇,若非當日掉下那斷魂崖澗,他身上的封印也不會解開。
自然也不會聽到少女那翻讓他醍醐灌頂的話,若沒有那七日也就沒有他的今天。淡然的眸子掃過那清寂的宮殿,禦林軍正在清掃著那些屍體,打掃戰場,衝洗那滿地的血跡。
整個南齊皇宮上空雖然仍舊飄蕩著濃濃的血氣。
可他知道,這血氣很快就會散盡,待到天明旭日東升之時,南齊國又將是一番新景象,一切都是一個新的開始。
“墨白塵,說你假你還真是假,怎麼,不敢承認了?”看墨白塵的樣子君驚瀾頗為惱火,這個假仙斯文貨,從第一天見麵之始他就看不慣他。尤其此刻他那淡然如仙卻又含笑的樣子,更是讓他看得恨不能一把撕開他臉上那虛偽至極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