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到底是浸了水的原故,還是有別的原因,她吹了許久那竹笛卻是未發出半點的聲音,反而因著用力過度,讓她體內的灼熱又升起了一分。看來果然是她太天真了。這大內禁苑裏他們怎麼可能隨意跟進來。
便是在北宮裏他們也是喬了裝束的。
深深的喘息之後,洛無憂蹙眉歎了口氣,正打算響其它的辦法,耳邊卻就突然響起一道震驚擔憂的怒聲:“主母,您這是怎麼了?”
“寒濯去拿扶搖的解藥給我,另外拿套幹淨的衣物還有假皮麵來,快去快回。”
“主母,您等著,屬下這就去。”
此時顧及不得那般多,洛無憂微微詫異抬頭直言,她不能離開這池水,自然隻能讓寒濯解藥過來。她方才已替自己把過脈,自然也已知曉自己中的是何種媚毒,原本想讓搖光來,可她傷口上的假皮脫落。
若讓她來必然會瞞不住,搖光她尚且不擔心,她最擔心的卻是被青鸞紅錦等人知道,尤其是紅錦。到時候怕會更加麻煩,多一個寒濯知曉已然夠了,她不想再生出其它的枝節。
寒濯轉身便離開,暗中卻是留了七殺守在了殿外,七殺與他本就在一起得到消息正在找主母的蹤跡,還好小乖聽到了笛音帶他們找到這裏,隻他卻怎麼也想不到主母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
轉身,他神色更是冷凝到了極致,扶搖,他自然知道那是什麼,那是一種極厲害的媚藥俗稱春藥,那藥多是青樓老鴇,用來調教新入樓子裏的那些烈性姑娘們使用的。
藥性極強,一般地方根本沒有解藥。
主母不過進個宮,有搖光與青鸞二人守在身邊卻還是被人下了藥。這些人倒還真是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這般的算計主母。當真是半點也未曾將容王府,未曾將明月樓放在眼中!
寒濯心頭怒火難抑,尤其讓他更加擔心的卻是主母的身體能否支撐。十幾日來每日取一大碗血,主母的身體本就虛弱到了極致。如今又中了這媚毒,算來卻還有三十六天,整整三十六天。
還要再取三十六碗血才能讓九天明月心化形。
主母她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撐過去?
而那個瘦弱的少女卻是那般的堅持著,直到此刻都還保持平靜。他不知道那個少女到底哪裏來的那麼堅強的毅力?可此刻他卻無法不擔憂,或許他當初就該把此事告訴主子。
以主子的睿智說不定會有其它辦法?
可偏偏此後悔也已遲了,此刻主子遠在極北,他便是想要發消息,隻怕也是來不及。且消息若傳出,主子知道此事定又會趕回,他亦怕主子會因此而再次錯過赤焰結籽。
從來不曾想過,他堂堂的明月樓左使,也居然會有一天會陷入這般左右為難的境地。一個是主子,一個是主母,哪個他都擔心,也哪個都不能不顧忌。
而現在的情形,他到底又該如何做?
寒濯思索著那身形卻是極快,洛無憂並未等多久寒濯便拿來了解藥,那是明月樓專門配製的解扶搖的解藥,見效極快,不過半盞茶的功夫,所有的媚藥藥性便已被盡數解除。
換上寒濯帶來的嶄新衣物,洛無憂與寒濯二人正要出霜華殿,還未走出大殿卻是碰上正轉回的南宮景璃,而他的手中還拿著一個瓷瓶。
“你,沒事了麼?”
看著少女已恢複如常的麵色,南宮景璃怔愣了好半晌才神情複雜的吐出四個字。看向那雙清冷的眼眸,腦中自然而然便浮現殿內的畫麵,不知為何卻讓他有種無法喘氣的窒息感。
“璃王爺,你怎麼會在這裏?我勸璃王最好還是別忘了自己的身份。要知道男女有別,你還是堂堂王爺,有些事最好還是收斂一些不要再做的好!否則隻怕到時候傳出去,不止璃王,皇後與皇上臉麵也不好看!”
還不待洛無憂開口,寒濯便已怒聲叱問,聲音裏也染著濃濃的肅殺。那話更是幾多威脅,顯然是將此事算在了南宮景璃的頭上。這裏是霜華殿,亦是南宮景璃曾居的宮殿。
主母中藥在霜華殿,他也突然出現在霜華殿,還問出那樣奇怪的一句話。若說主母中藥與他無關?哼,隻有傻子才會相信他是清白的。更何況越是像他這種表麵正經的人,那骨子裏卻是越卑鄙齷齪。
都說有其母必有其子!
他流著傅皇後的血,和他那個母後又有什麼區別?
寒濯說的毫無顧忌,看向南宮景璃的眼神更是透著幾絲憤恨,南宮景璃的臉色亦然陰沉至極,卻最終並未言語,隻將視線轉身了站在一旁的少女,握著瓷瓶的手指微曲。
想要開口,看少女清冷的麵色卻不知該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