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盤問出什麼來?”
男子森冷的音調響起,正在施刑的齊風齊衍回頭看到突然出現的人,忙拱手道:“回主子,暫時沒有問出什麼有用的東西,這廝嘴硬的很,受了這麼多天的刑,卻愣是一聲不吭。”
“你們先出去。看看寒濯那邊在歸雲山追查的有沒有收獲。”容狄麵色未有變化,沉聲下令,瞥了一眼已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南齊十三王墨謹行,眸光卻是越漸森然。
囚牢之中墨謹行整個人衣物褲子全被扒光,赤條條被鐵鏈吊著,身上到處都是血淋淋的傷口,有鞭痕,亦有烙痕,還有很多刀戳血洞,臉色烏青泛黑嘴角溢的血也有些泛黑,看得出,亦曾被喂過毒藥。尤其是衣物被褪,他下麵又被廢,更是嚴重的侮辱。
顯然,這些日子他被齊風齊衍兩人招呼的當真是,很銷魂!
便說是整個人隻剩一口氣也絕不為過。
想當然耳,墨謹行五年前便敢對他們主子出手,五年後落到他們手裏又怎麼可能會有好下場?若非容狄早就下過命令,隻怕他全身的骨骼早就被那兩個護主的貼身侍衛給全數捏碎了。
聽著那道熟悉的聲音墨謹行微微將眼簾張開了些許,視線有些模糊,然男子那傾世絕豔的臉龐卻依舊如一道光,撒裂眼前濃烈的迷霧,直直落進他眼底。隻他卻已無力開口。
虛弱的耷拉下眼皮,那眼神中卻是帶著無盡的輕蔑。
那輕蔑的眼神看得齊風齊衍一陣心頭火大,當真是想再拿刀狠戳他幾刀,直接將他砍斷氣。然則主子有命,兩人憤憤的瞪了一眼早被他們折磨的半死不活的墨謹行,退了出去。
地牢之中,男子舉步走到墨景行麵前,修長的五指伸出,一點未在意墨謹行臉上那些烏血和紮手的胡渣,直接而粗魯的掐住了他下顎。
便是那般粗魯的動作在男子做來依然那般優雅。然,男子俊兔的臉上卻是布滿森森然的戾氣,渾厚的聲音更是冷冽的足以將活人生生冰凍。
“墨謹行,你以為你不開口,本郡就拿你莫可奈何了麼?本郡告訴你,你最好如實回答本郡的問題,將你背後之人的身份說出,本郡或可讓你死個幹淨。否則,本郡定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本郡的手段,你或許還不了解,不過,本郡卻不介意在你身上嚐試下!
“現在,給本郡說!”男子說字落手指微微用力,發出一陣微微脆響。墨謹行整個下顎幾乎都被捏碎,身上傷口更是已疼到麻木。然而,那突如其來的刺痛感,卻還是讓他神智稍微清醒了些許。
抬頭,他張開眼冷冷看了一眼容狄:“怎麼,享譽天下的大秦戰神如今也沒轍隻能放這樣的狠話了麼?嗬嗬,那本王還真是太高看你了,看來,你容狄亦然不過如此罷了,本王是不會說的。有什麼手段你盡管使出來便是。”
受那般重的傷,墨謹行聲音雖透著虛弱,隱有些顫抖卻是強撐著一口氣說的沒有半點停頓,看起來還頗有幾份氣勢。
言語之間,更是絲毫不掩對容狄的奚落和鄙夷。
放狠話誰都會,他亦沒少放過。不過,他若真的以為這樣,就可以從他嘴裏問出什麼,那他就大錯特錯了。行軍征戰沙場多年,他什麼沒經曆過,自小到大又什麼痛沒受過?若真的那般輕易就屈服,隻怕他早就化成一堆骨灰了。
“倒還真是好硬的骨頭?不過,便如你說你,在本郡眼裏,你,亦不過如此,墨謹行,你真當本郡什麼也不知道麼?”
墨謹行被迫的抬起頭,經剛才那一喊實無力再說,隻那般的盯著正掐著他下顎的男子。男子鬢若刀裁,眉目如畫,三千華發如墨隨意隨撒在肩,聖潔完美的仿若盛開在天山之顛的那一株雪蓮。
那一雙幽深的眼瞳,便恍若天邊最耀眼的繁星,眸光燁燁落下,似兩道穿透縹緲雲海的浩瀚極光,眨眼落入那雙銅鈴眼簾,一路射破到至腦海,帶來陣陣針紮刀刻般的淩厲刺痛,那痛更在瞬間被數以萬倍計的放大!
大到,讓墨謹行整個人一顫抖,身體開始劇烈的痙攣抽搐起來。原本便布滿傷痕的臉更是在瞬間變得扭曲恐怖至極,一直強受酷刑亦未痛呼一聲的人,此刻竟也再忍不住低鳴慘嚎。
容狄眼簾依舊張著,眸光燁燁,漆黑的瞳仁一點一點氳起兩團黑色的星蘊漩渦,便如那深海之底急速湧動將脫出的海平麵的颶嘯,又似在狂風之中,波詭雲譎不停變幻著形態的黑色雲朵。
在那颶嘯狂風席卷的黑色星蘊之中,卻是有一股看不見的透明阻滯,不經意的浮現,卻又在眨眼之間消失不見,如此不停反複撞擊。
形成一場持久的拉鋸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