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濯低低的說了一聲,上前打開了房門,看著站在外麵風塵樸樸的男子,還有被男子扶著的虛弱女子眼中浮現一抹擔憂,“青鸞,你怎麼來了?你身體還未好,不是讓你呆在邊城休息麼?莫神醫,你自己亂跑便罷,怎的將青鸞也給帶了出來?還有,你怎麼會來這裏?莫不是莫神醫你也想一來觀北帝登基大典,又或是你采藥居然采來了這北國之地?”
“莫寒來此,自是奉了家師之命,和你們的目的相同。”仿佛沒聽懂寒濯聲音裏的挖苦,莫寒淡淡的道:“隻可惜你們行蹤太隱秘,若非如此,我又豈會在邊境打轉那邊久?若非湊巧碰到青鸞,隻怕是到現在還在邊境!”
“倒還真是老實!”
寒濯諷笑了一聲,他們的行蹤本就很隱秘,沒想到這個男人居然還能跟上來,看來,是早就派人跟著他們了,而他們竟是沒有發現?
將寒濯眼中的懷疑盡收眼底,莫寒苦笑:“若非怕被發現,跟得太遠,我又怎麼會跟丟,又怎麼會到現在才到這裏?對了,你們主子呢?我師妹她還好麼?她現在在哪裏,有沒有出來?”
“先進來再說吧!”
寒濯看了一眼外麵往來的路人,伸手想要上前幫忙將青鸞攙扶進來,卻是被青鸞避開,女子冷著一張小臉,也放開了莫寒,自己一步步走到了桌前坐下,身子有些發軟打飄,臉色也是很白。
青鸞傷的很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恢複到如此,已然算是奇跡!他原本還以為,她此刻還在床上臥養,倒是沒想到,這小子還真有幾把刷子。
齊衍瞟了一眼莫寒,倒也不愧是鬼穀的傳人!
“不用看我,她堅持要來,我也沒有辦法。她的傷我已然盡力,不過也隻能做到這樣。想要真正的複原恢複武功也不是沒有可能。不過,隻怕當世之中也隻有一個人能做到,所以我這不是帶她找來了麼?”
莫寒看著一臉冷清的青鸞,尤記得在邊城遇到她的時候,這女子走一步,摔一跤,摔得滿身灰塵,滿臉狼狽,柔弱的風一吹就倒,再不見當初與他針鋒相對時的彪悍。
卻又還是那般的冷漠倔強,師妹的人,當真與她一個脾性,他原本不想帶她,然而,她隻說了一句話,卻是將他凝咽到無語。
“若不帶,我便不會告訴你她的下落。你就跟在我後麵,慢慢的找過去吧!”耳畔回響著少女彼時虛弱的聲音,莫寒嘴角勾笑,頗有些無奈,便是受了傷依舊也不忘記威脅他,還果然是青鸞的作風。她都說到那個份兒上了,他自然也隻有將她帶上了。
兩人一起其中還有一個重傷患,一路上又要替她調理身體,所以耽誤了許多的時日,否則的話,他也不會到現在才到越京了。
而青鸞的傷,隻怕也隻有師妹的天瀧針法才有望看能否替她修複經脈恢複武功,她雖經脈受損,然而,丹田氣勁依然還在,這也算是不幸之中的萬幸。
“她現在怎麼樣了?你們可有將她救出來?”青鸞坐下已是氣喘籲籲,臉色又更漸白了幾分,像一張紙一樣。張口卻是問著洛無憂的現狀。
齊衍歎了口氣道:“你就不用擔心主母了,有主子在身邊主母她能有什麼事?倒是你自己,你看看你這樣子,連走路都走不穩了,還跟著他跑來這裏幹嘛,便在邊城等消息不就好了?”
“怎麼,你這是怕我給你們拖後腿麼?”女子身子虛弱,聲音卻依舊那般的冷硬,挑眉看向齊衍,眸光清冷:“你放心,便是無論如何,我也不會成為你們的包袱!”
“那哪兒能,姑奶奶,我這不是擔心你的身體麼?”齊衍見狀慌忙解釋,便是真這麼想,可是這話他也是萬萬不敢說的,這可是主母身邊最得力的丫頭之一。尤其此次主母出來,誰也沒帶,就帶了這丫頭一人。
足見對其有多麼信任,得罪了她便等於得罪了主母,得罪了主母那便是得罪了主子,他便是再蠢再缺根筋也知道,他自己在主子麵前已是罪孽深重,又哪裏還敢再犯?
那不純粹的找死麼?
“既然你們來了,那便先和我們在一起吧,幽瀾等人也和我們在一起,到時候彼此一起也好有個照應,主子主母現在還有事要辦,我們現在還在等消息。”齊風思忖了下,對莫寒與青鸞說道。
莫寒與青鸞二人皺了皺眉,思索下也並沒有反駁,此刻他們不明情況,除了等消息,似乎也並沒有別的選擇。幾人在酒樓裏又坐了很久方才離開。
日暮西移,直到天邊那輪旭日快要墜下地平線,大秦使臣的車駕隊伍這才浩浩蕩蕩的駛入北越都城,而此時,洛無憂正在換妝,準備隨君驚瀾一同前往北越皇宮,參加替兩國使臣的接風夜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