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則那些長箭似怎麼也射不完一般,其中一隻利箭穿透他舞出的劍風,剛好一箭射中他的右手臂,箭矢穿骨劇痛難當,君堯的動作也是被一阻,緊接著又有兩隻長箭將他射中,一隻直中肩胛骨,一隻射中小腿。
他滿臉陰鶩亦是伸手隨意抓過一個受傷的侍衛擋在了自己的麵前,與君朔一般兩人一直朝著殿門退去。然而,兩人才沒褪出多遠,身後也是陡然響起了同樣的破風之聲,不待兩人回頭,那銳利的箭矢便已到了兩人的身前。
噗噗噗……
箭矢入體的聲音不絕於耳,君朔與君堯兩人眨眼之間,已背負幾十隻箭矢。鮮血順著兩人背部噴出,眨眼之間兩人站身的地麵,便已是血湧如溪。
箭雨驟停,金芒頓消。
隱在暗處屋頂及樹杈間的弓箭手全都悄無聲息的褪了下去,一切歸於沉寂,藏雪殿依舊還是藏雪殿,隻是那地上,卻是躺滿了橫七豎八的屍體。
君朔與君堯二人渾身插滿了箭羽,身體卻是因著有擋箭牌的支撐尚還直直的站立著。鮮血不停自口鼻噴湧而出。兩人的目光卻是直愣愣的看著那大殿的門口,突然步出的那火焰一般的身影。
血色的衣衫,墨色的青絲,頭戴血玉冠宇,容顏妖冶,嘴角勾著一抹冷戾而嘲諷的譏笑。那濃鬱的鄙夷和不屑幾近凝成了實質。看得君朔和君堯原本就瞪大的眼珠更是突然便爆出眼眶一般。
“君,君驚瀾……”他竟然一點事兒也沒有?
君堯一個怒氣攻心,鮮血噴撒的更歡,彌留間卻是突的想明白了一切。這是個局,這一定是個局,一定是君驚瀾布下的局,他就是故意讓他們以為他已經受傷。又故意讓他們知道,引他們帶兵前來太子府。
而後便可以名正言順的將他們除掉。
隻要除了他們,他登位便再沒有任何的阻礙。父皇剩下的那些皇子便也再不足為懼,更再沒有人能威脅到他。想來,父皇手中的虎符也早已落入了他的手中吧?否則的話,他們不會遍尋不獲。
若非他手握虎符,又怎麼敢做的如此絕決?竟是想要一舉將他們全數狙殺,一網打盡。不,不是想,而是他確確實實的這麼做了。
時至臨死,他才發現,原來他們所有的人都隻不過是他棋盤上的棋子,可笑的是,他們竟還自以為是的覺得自己可以將他拉下來,甚至將他徹底的鏟除!
若是真的可以的話,又怎會這麼多年,他都還活的好好的?
原本的自以為是,殊不知,到最後,賠上的不過是自己的性命。若是他今日沒有聽從君朔的蠱惑的話,想來,結局定不會是如此了!
隻是,他不知道的是,結果早已注定!便是沒有今日,他們,亦是注定一個也逃不掉。
君堯與君朔兩人終是死不冥目。
君驚瀾從始至終未說一句話,嘴角勾起的譏笑更深。身體卻是猛然間搖晃了兩下,朝著一邊栽了過去,他伸手倚在門框之上,方才借力穩住了身形。
匆匆趕來的王衝上前,趕緊的攙住他,老淚縱橫一臉擔憂的問:“殿下,您沒事了吧?你這次可真真是嚇死奴才了。”
君驚瀾掃了他一眼,臉色依舊虛弱而蒼白的緊,那聲音裏的戾氣,卻是絲毫未減,掃了一眼院落四處,冷冷的喝叱:“本殿還沒死呢,你便嚇死了,沒用的東西!對了,那個小奴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