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那個男子在做什麼呢?是不是也站在默園的那株桃樹下,靜靜的思念著她?又或是,還在責怪她不辭而別?
無憂苦笑,她能夠想象他會多生氣她騙了他!也不知,紅錦大師兄他們又是否還平安,看到紅錦手中的東西,他應該不會遷怒於她們,也不會再遷怒於大師兄和齊衍了吧?
還有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母他們也應早就得到消息了,讓兩位老人一直替她擔心,她實屬不孝。
容狄,上官明月,你可知,我竟是有些想念你了!
一輪明月照無憂……
幽幽歎息了一聲,洛無憂倚在花台邊,靜靜的看著那輪明月出神,瑩白柔和的月光傾灑而下落在她的身上,就仿佛男子的氣息將她緊緊的包圍,讓她疲憊的身體也感覺到了絲絲的溫暖。
與此同時的千裏之外,那一片火紅的楓葉林中,琴音纏綿婉轉,男子聲音淒清而索然:“一輪明月寄相思,紅葉剪裁賦怨詞。念客無涯隨影棹,詩心幾度寂寥之。悵望千山窮目斷,一輪明月寄相思……”
每念一字,每拔一弦,每響一縷琴音,都載著無盡的思念與掛牽。
思念著那遠方不知身在何處的人兒,牽掛她不知現在可好?是否平安無虞?可有吃飽穿暖?又幾時,才能歸來?
狂風吹拂著滿地的枝葉凋零飛旋,月華淺淺鋪在山林之間,將那琴音傳的極遠極遠,一路飛過了千山萬水,撕裂了時間空間,穿過了亙古不滅,一直將那思念帶到,思念人兒的身邊。
夜很靜,月很美,思念亦不斷不滅……
暗夜月影之下,齊風一路疾弛上山,停在男子旁邊,恭敬的稟報:“主子,寒左使傳訊,已有主母的消息了。數日前,有人曾見到過一個臉上有疤痕的少年在隸城出現過,左使推測,那人有可能是青鸞。”
琴聲戛然而止!
男子修長十指成掌緊扣琴弦,抿唇,隻念了兩個字:“隸城。”
隸城,隸城……
無憂為何會到隸城?隸城是她的目的地,亦或,她隻是經過那裏?隸城乃邊塞要城,再往前便是……
男子幽深黯然的眼眸一轉,忽而劃過一抹璀璨的光亮,整個人如大鵬鳥般,直接縱身飛下了山坡。
“主子,您要……”去哪兒?
齊風手還伸在半空。話也隻喊出半截,無奈自家主子輕功太高,走的也太快,他隻能認命的抱起了那七弦古琴,一路追了上去。
臉上的表情也有些激動,主子想來定是要出發去找主母了。
果真還是主子睿智,知道找主母不易,便從主母身邊的人下手,出動了明月樓轄下之七星堂、暗閣、七殺閣所有的人,找了整整一個多月,如今總算是有了主母的消息。
雖然還不能肯定到底會否是主母,但有消息總比沒有消息來的好,看著主母走後,主子便像被抽去了魂魄一般,整個人變得比以前還要更加冷漠陰沉,如同一具行屍走肉一般,他們更是無比的焦急。
隻但願他們此次,不會走空,主母也是為何竟是那般不告而別,還一路將蹤跡掩藏的那般好?有什麼事,不能和主子好好的說麼?還有齊衍,到現在都沒被放出來。
那個家夥,這一次倒是有夠嘴硬的,在暗閣呆了這麼久,隻希望趁這次機會,主子會把他放出來。畢竟,在外有他跟著主子,比較保險一些。
對了,他還要去收拾出行用的東西。
齊風眨眼便想到許多,連忙加快了速度,返回容王府。
……
夜漸深,整個太子府都逐漸沉寂了下來。
下人房中也傳來兩道粗粗的憨聲,一直不曾停歇,原本合衣躺在床上閉目養神的洛無憂卻是突的睜開眼,從床上坐了起來,輕輕走到李達與長三床邊揮了揮衣袖撒下點點白色的粉末。
這才轉身了了廂房門,此時已過三更,外麵早已沒有人,已是三月初,寒風吹來有些冷,卻也不再沁骨,洛無憂籠了籠衣衫,一路向東行去。
這整個太子府都是君驚瀾的地盤兒,可實際說來,那東院無疑才是整個太子府的心髒,她向長三打聽過,太子的寢殿,書房等重要地方都建在東院之中,若說彼岸之魂最有可能出現的地方。
無疑就是最靠近君驚瀾的地方。
如此一來,東院也自然就成了她首先要探查的目標,隻是,這下人房這邊不會有守衛,那東院之中卻是定會有的。
所以,她若要想進去東院,就得先想法子避開那些侍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