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南宮景煜素來喜歡溫婉的女子,她並未將一切告訴他,隻自己私底下研習,她一直以為南宮景煜不知,可其實呢,想來他早就知道了。
隻不過,他並不說破!
她死以後,那兩本書想來也落到了他的手裏,隻那殘卷,被她不甚落入火中燒毀,上麵的內容她也隻譯出一段。
雖不知道她的重生和殘卷有沒有關係。但這三樣東西,她都一定要拿到。她有種感覺,那殘卷對她來說,很重要。
很重要……
她要報仇,可仇人卻是太強大,皇室是他們堅定的靠山,除非罪犯謀逆,否則根本無法動搖他們的根本。
而她也在這幾個月裏領悟出來一個道理。
她想報仇,除非能扳倒她們身後的大山。
強大到連皇室也畏懼,那麼,誰還敢阻止她報仇?
隻是,眼下她必須盡快拿到東西,然後趕去齊洲,否則若晚了,大表哥隻怕危矣……
元青與虎頭帶著洛無憂一整天走了三處崖壁,卻都不是洛無憂要找的地方。
而此時,天色漸晚。
“姑娘,這些藥材夠用了吧,我們還是先回去吧,天色也不早,若再不回去,隻怕二當家的就會擔心了。”
洛無憂看了看天色,隻能先點了點頭,一行人往回走。
回到寨子裏時,正好是用晚飯的時間,將藥材交給紅錦收撿,聽剪秋說,洛仙兒已經醒了過來,那一翻的蹂躪之後,洛仙兒又怒又罵,她們找的人告訴洛仙兒,她的婢女和老媽子全都被殺了。
洛仙兒嚇得整個人淒淒惶惶,再不敢鬧,隻嚷著要見洛無憂。
洛無憂聽完未多加理會,吃了飯,才過去了柴房,看著夜色中那破敗的房門,還有那守在柴房門前的人。
遠遠的便能聽到女子低聲啜泣的聲音。
洛無憂笑了笑,揮手阻止了剪秋等人,自己進去了柴房。
光線有些昏暗,洛無憂手中拿著一盞油燈,隱約可看到柴房的角落裏有一道蜷縮的身影,洛仙兒整個人都抱成了一團,縮在牆角,簌簌發抖。
柴房之中,還時不時的傳來陣陣的吱吱聲。
疼,很疼,全身都疼。
怕,很怕,怕到牙關都在打顫。
淚,不停的落下,短短幾個時辰,她似流幹了一生的眼淚。
一夜之間,從天之驕女,跌落泥濘,這樣的落差讓她無法接受,她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她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連鼠蟲之輩都欺淩到了她的頭上。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也不知道那些惡魔還會不會再來,他們還會不會折磨她,她的世界,就此陷入了一片黑暗,到底,誰能來救救她。
誰能來救救她……
直到一抹光亮和一道輕輕的低喚聲傳來,她方才回過了神。
“五妹妹,你還好麼?”
洛仙兒抬頭,紅腫如核的眼簾抬起,看著站在自己眼前的纖細人影,那張在燈光下朦朧的臉龐,精致婉約,一身素白的長裙讓她仿佛九天之上的仙女。
而自己卻是衣衫襤褸,渾身髒汙狼狽。
這樣鮮明的對比,刺痛了洛仙兒的眼睛,刺痛了她的心。
讓她無法接受。
“是你,洛無憂,你為什麼沒事,是不是你害了我,是不是你害了我?”洛仙兒有些歇斯底裏,看清洛無憂的刹那。
心中所有的憤恨全都湧了起來,她不顧渾身的疼痛,從地上爬了起來,想要撲向洛無憂,卻被洛無憂腿一抬,踢回了稻草堆。
繡鞋輕落,踩在那雙纖細卻雙布滿髒汙的手上。
聽著洛仙兒傳來的痛呼聲,洛無憂卻是緩緩的蹲下了身子,抬手,兩根手指落在洛仙兒的下顎,強行讓她抬起了頭。
看著那張滿是淚痕的臉,洛無憂笑了。
看在洛仙兒的眼中,那笑,帶著無盡的諷刺,深深的抨擊著她那向來高傲的自尊心和優越感。
“洛無憂,你說,是不是你害我,是不是你讓他們毀了我的清白?”
洛仙兒手指被洛無憂的腳踩著,吃痛間五官緊皺,眼神裏卻是充滿了憤恨,這一幕,何其的相似,前世,她不正是這般將她踩在腳下的麼?
那時的她何嚐不是這般憤恨的匍匐在地,看著高高在上的她?
時光如水,這才多久,她們彼此二人的位置卻已對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