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話,擺明了就是在說,她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受到了永昭的指使,洛老夫人與洛秉書也是眼神陰鶩的看向了永昭。
“你們都看著本宮做何,這關本宮何事?”
永昭陰沉著臉,氣得手指甲都嵌進了肌膚裏:“本宮就算再蠢,也不會在今天,更不會在老夫人的壽辰之上,做出這等事來,這於本宮又有何好處?本宮又有何理由這樣做?”
滿坐賓客皆肅然沉默,無人言語。
眼眸翻轉間,卻是個個都早已思緒千回百轉,眼神中更是不盡然,有何好處?說來好處的確沒有,可是,卻不代表沒有理由這樣做。
眾所周知,洛無憂之母顧若蘭,本乃洛丞相,洛秉書的原配嫡妻,當年永昭強仗著皇家的勢,奪了人家的夫君和正室夫人的位置。
這些年來,雖然外界總傳言,公主大度,與相府各位姨娘相處和諧,可是,尋常官家妻妾之間,都難免會爭風吃醋,更何況還是永昭這個一國公主。
若說半點兒嫉妒之心沒有,誰又信呢?
更何況,當年之事傳的沸沸揚揚,顧若蘭雖由妻被貶成妾,可即使是洛秉書停妻再娶,不管如何,永昭公主再是公主。
也不過隻能當一個繼室。
說來,都不是原配。
兩個詞,那差別可就大了去了,繼室,終是要低原配一截的。這也始終都是永昭身上的一個汙點,既是汙點。
她會下這樣的毒手除去顧氏母子,除去這個汙點,自然也是合乎常理的。
就算是她做的,她是公主,而顧若蘭不過一個小小的姨娘,顧府也早就沒落,無權無勢,誰還能把她怎麼著麼?
別忘記了,她的頭上,可還有皇上,和太後娘娘罩著呢?
隻是,讓人沒想到的是,這永昭公主也真是忒能忍,這一忍忍了十多年,才動手,還是借著別人的手想來一個借刀殺人。
可惜的是,那姨娘的話,卻最終將她給出賣了。
在老夫人壽宴上,拿別人的女兒來做威脅替她除去抖腳石,果然不愧是皇室出品的公主,那心腸,還真叫一個歹毒!
在場中人,雖未必全都這般想,但,也跑不了大部份人都是這麼認為的,尤其是深知當年永昭與顧若蘭恩怨的那些人。
更是幾乎已經篤定了自己的猜測。
洛無憂從青鸞手中抱過了安兒,看著安兒的臉色也是烏青發黑,哭聲更是已幾不可聞,隻陰冷的瞥了一眼永昭,便移開了視線。
“青鸞,紅錦剪秋,帶我娘回無憂閣,湯圓,抱琴,速去請師傅前來。”
聲音冷硬,說完,抱著安兒當先跨出了壽堂。
青鸞蹙了蹙眉,上前將地上早已麵色烏黑的顧若蘭攔腰抱起,也走出了壽堂,飛身離開。
剪秋紅錦含淚跟了上去,湯圓也是連忙去找章院正了。
無憂閣的人,全部離開,沈素卿與林婉微擔憂的看著洛無憂離去的背影,想了想,兩人也相攜著跟了上去。
沈夫人並未阻攔,隻幽幽歎了口氣。
滿堂賓客看著地上婉姨娘的屍體,早就紛紛變了臉色,竊竊私語著,視線都不經意落在永昭身上,又迅速的移開。
本來好好的來參加相府的壽宴,哪曾想,卻是竟發生了這等事。
血濺壽堂,這洛府老夫人這壽宴過得可真真是……
這死了人,晦氣,壽宴定也是辦不下去了,眾賓客自是紛紛拱手告辭,洛秉書忍著滿腹的怒氣,與洛擎軒兩人送客。
洛老夫人看著那滿堂的布置與滿地的血跡,更是一口氣兒沒上來,雙眼一番白,整個人便昏死了過去!
見老母暈撅,洛秉書哪裏還顧得上賓客,連忙遣人請來了府醫,替老夫人診治,有些還未離開的賓客見狀,紛紛暗歎自己倒黴,正要走了。
可哪曾想,這洛府的老壽星,卻是給氣得昏倒了。
一時間,這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當然,也有好事者,站在一邊兒,看起了熱鬧。
府醫很快便被請了過來,給老夫人把完脈後,卻是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