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也是命中注定也是逃不了的。”
含笑的表情,清越淡然的聲音,就好像在闡述一個事實。
這個事實,卻關係著她的命運。
“是嗎?可我從來不信命中注定!”
洛無憂忽爾挑眉一笑,道:“上官樓主,若無憂沒記錯,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便說了,命中注定,你要殺了我!”
命運既讓她重生而來,她便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命運。
絕對不要再受製於任何人!
誠然,容狄幫過她,可是,那又如何,從小一起長大的人都可以背叛,日日共枕的枕邊人最後都會揮刀相向。
更何況,是容狄這樣讓人根本看不透的人。
腦海之中,再次浮現自己死前一幕,那熊熊烈火之中,她被寸寸鍛燒成灰燼。
幽眸中閃過一絲死寂的空洞。
早在上一世,她的癡心便早已付盡,卻被攆碎的不剩一絲一毫。
斂眉,洛無憂瞬間掩去了所有的思緒,抬眼看著男子,淡然道:“如今,無憂不明白,郡王卻出爾反爾,又是為何,無憂也不想知道,可是,你當還記得,我們之間還有一個賭注,現在,我贏了,按照明月樓的規矩,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而我的條件就是,從此以後,你我之間,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來。望,上官樓主,容郡王爺,謹記!”
一字一頓,清冷絕然。
洛無憂說完,轉身打開了房門。
守在門外的齊衍見狀,頓時訕訕的摸了摸自自己的腦袋。
“主母,那個屬下不是有意偷聽,屬下是有要事向主子稟報……”
“送我回府。”
洛無憂卻隻冷冷甩下四字,拂袖而去。
“主子,屬下……”
“送她回府後,自己回去領罰。”
容狄眼眸望少女遠去的背影,一個眼神也未施舍給齊衍。
直接飛身離開。
“哎,主子,屬下還有重要的事兒沒稟報呢,有人下重金……買主母的命啊。”
原地,齊衍看著空中那一截黑色的衣擺,抽蓄著嘴角,就不能讓他把話說完嗎?他真不是有意偷聽,隻不過,是剛收到消息前來稟報而已。
主子也不用這麼殘忍,又要罰他吧?
齊衍哀嚎著招來侍衛扛起那兩個軲轆的輪椅,自己連忙向洛無憂走的方向追了出去。
明月樓。
幽靜的南樓一隅,容狄靜默而立。
微風拂麵,吹得他一頭墨發淩亂飛舞。
悠悠的蕭聲自那紅唇溢出,飄蕩在樓閣上空,空靈而婉轉。
閣樓轉角的樓梯處,隱有腳步聲傳來,他卻若渾然未覺。
腳步頓,那人立在容狄身後,亦未言語。
許久之後,吹下最後一個音符,蕭聲頓失,餘音卻似還蕩在人耳邊,縈繞不絕。
“好久都沒有聽到主子的蕭聲了,濯以為,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聽到了。沒想到,今日還有如此之幸。”
寒濯聲音裏充滿了感歎,頓了頓,卻是又道:“不過主子連發三道明月令這般急召濯回都,是否發生了何事?要知道,屬下身在北荒,為了趕回來,可是足足跑死了五匹上好的寶馬。”
容狄轉身,麵具下的墨瞳,看了一眼隱沒在黑暗中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