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主。”
玉嬤嬤令命而去,出了廂房,而華嬤嬤便自正跪在石階旁。
“玉清,公主她怎麼樣了,可消氣了?”一見玉嬤嬤出來,華嬤嬤便忍不住低聲詢問著,頂著太陽才跪了一小會我,她滿是褶皺的臉上,已經布了一層汗珠,身子也有些微微的顫動著。
身為永昭身邊的近侍,她在相府之中雖說不得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也是極其有麵兒的,這府中何人不敬她幾分,就連相爺和老夫人那兒,也是得高看一眼的。
可今日卻被公主給罰跪在門邊,這裏來往的還有昭園眾多的奴仆,和時不時偶然經過的小主子,她所有的慘相都被人看了正著。
那裏子麵子可謂是都跌得差不多了。
看華嬤嬤臉色微黯,玉嬤嬤嬤不由歎息了聲道:“華清你做事怎可那般的魯莽,那一匹流雲錦,可是前個年,公主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一直放在庫房裏,沒舍得用。”
“你仔細的想想,那日大小姐所穿的衣服吧。”玉嬤嬤說完,一邊兒搖頭,一邊兒走了,她話都說的那般清楚明白了。
若她還想不明白,也該她得這頓罰了,那流雲錦,可是公主好不容易才得來的,一直都沒舍得用,留著壓箱底,打算給靈郡主的。
可是,沒想到,還沒等到靈郡主回來,那料子卻被穿在了大小姐的身上,那大小姐還是公主最厭惡,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的人。
你說公主能不氣嗎?
公主從小到大,受盡寵愛,又何曾吃過這般的悶虧,不止不能說,還隻能把那口氣咽下去,否則,隻怕公主的麵子也會丟了。
沒有殺這老奴,都算是公主仁慈了!
你說這大小姐也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上天庇佑,那時挑選布匹,明明受著所有人的擠兌,看似拿了一匹最不起眼的料子,可誰知道,那卻是最好的流雲錦,比雲錦還要珍貴的緞子。
哎,果然啊,這運氣也真是逆了天了。
這麼長的時間,竟是沒有一個人反應過來,若不是那日在百花宴上,她們看清了那衣服竟會隨著陽光變幻顏色。
隻怕是,還得繼續被蒙在鼓裏。
跪在原地的華嬤嬤也不是傻子,玉嬤嬤都說的這般清楚明白了,她要是還想不到,就該一頭撞牆去撞死了。
相明白之後,卻是臉色大變,一路爬進屋子裏去給永昭請罪了。
而另一邊兒,玉嬤嬤卻是領了永昭的旨意,去了洛仙兒處,洛仙兒這兩日,亦是鬱悶到了極點,原本以為可以在百花盛宴之上大綻光彩,贏回之前輸掉的顏麵。
可是,誰曾料到,後來卻出了那樣的事兒。
更更讓她鬱悶的是,洛無憂明明都中毒了,變成那般樣子了,居然都沒能死成,真是太可恨了。
更更更讓她鬱悶的是,回府之後,永昭便將她軟禁在閨閣不說,還要她每天抄寫二十遍女戒,還每天都派那兩個老奴才來監督她。
害她手腕都快抄斷了。
“見過小姐。”
郡主份位被撤之後,為了避嫌,永昭下命不得再稱洛仙兒郡主,是以,兩個院兒裏的人自那後,都稱她小姐。
玉嬤嬤走進廂房行了禮,看洛仙兒一臉煩燥之色,頓時蹙了蹙眉,公主本意是想讓小姐抄女戒平心靜氣下來。
可貌似,他們這位小主子卻是根本沒有領會主子的深意。
“小姐,這是公主命老奴送來的觀山雲霧茶,小姐肯定也抄得累了,不如還是休息一會兒吧?”
“本小姐休息,嬤嬤你不會去告狀麼?”
洛仙兒挑眉,聲音有些衝:“嬤嬤你是母親身邊最看重,也是最信任的人,你說一句,頂別人說十句,我這現在要是停下來不抄的話,隻怕到時候責罰就要加倍了吧?”
“老奴惶恐。”玉嬤嬤垂頭忙道了一聲,頓了頓又道:“老奴知曉小姐心中不快,不過,公主也並非想要故意懲罰小姐,都隻是為了小姐好。”
“你個老刁奴竟敢教訓我?”洛仙兒聞言,頓時柳眉一豎,俏麗小臉之上,也滿是不忿和惱意。
玉嬤嬤道:“老奴不敢,隻是……小姐就沒有想過,為什麼這些日子總被大小姐壓過一頭嗎?論才,論貌,小姐無疑都比洛無憂強,可為什麼,小姐卻總在她麵前吃虧呢?”
說著,她若有所思的抬起頭看了看洛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