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容狄便閉上了眼簾,不再說話。
洛無憂盯著男子的容顏,幽深的瞳孔之中,明眸幾明幾暗,他死,她便活不成,所以,治與不治又有何關係?
他的語氣,竟似透著一股看透生死的感覺,好像在說,活與不活又有何關係,洛無憂不明白,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情緒,這樣的想法?
到底要如何,一個人,竟會連求生的欲望都沒有了?
就因為他的腿瘸了?
前世裏,就算麵對那般困境,她也不曾想過死,因為有一股力量一直支撐著她,那便是恨,與對燁兒兒的牽掛。
後來,燁兒死了,死在她的麵前,她眼睜睜的看著。
卻也不曾想過死,因為,還是那股力量支撐著她,隻是,那股力量變得純粹,隻剩下了恨,唯一隻剩下了恨。
或許,就是因為她心不死,所以,才用那一篇殘卷,換來了這一世的重生?
想到那篇殘卷,洛無憂眸光微閃,她不知道她的重生,到底和那卷殘卷有沒有關係,但不管如何,那卷殘卷,她都要再次得到。
絕對不能讓它落進別人的手裏……
馬車徐徐的行駛著,齊衍坐在車轅上,耳朵微動,感受著車廂裏的寂靜,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他還真怕,他家主子一個大怒之下。
將那小妞兒給拍死,不過,看來,他的擔心,好似隻是多餘?
……
與洛無憂此時享受著安靜的思考不同,東崊書院裏,已經炸開了鍋。
楊義受傷的消息,自然很快便傳回了鎮國公府,鎮國公和楊義的父親,帶著大隊的人馬趕到了東崊書院。
與此同時,相府裏也得到了消息,洛秉書與永昭也是帶人趕了過來。
可憐楊義被晾在那裏許久,直到洛無憂走後,才得到老大夫的救治,醒來之後,還必須得麵對自己已經被庵了的事實。
一直以來,被父輩們捧在掌心的這位鎮國公府的未來世子,看著自己那被庵的玩意兒,終於還是承受不住打擊,再一次昏死了過去。
鎮國公楊碩與楊義的父親,楊展鵬,看到自己孫子(兒子)這樣淒慘的樣子,差點沒掀了整個東崊書院。
從捕快那裏得知,殺人的那三個男子都已因縱欲過度氣絕身亡,就連相府的那名丫鬟也被活活虐死的事實之後。
兩人一口氣憋在胸中無處發泄,再加上楊倩倩添油加醋,捏造了不少的事實,鎮國公府直接將矛頭對準了洛仙兒,對準了相府。
“洛秉書,我孫兒毀在你相府之人手中,此事你相府若不給我鎮公國府一個交待,休怪老夫帶著鐵騎,踏平你相府!”
洛秉書和永昭剛剛到達東崊書院,就被鎮國公楊碩帶人給圍在了竹園之內,楊碩一身怒氣難以壓抑,整個鎮國公府,就隻得楊義這一根獨苗。
此次被人斷去子孫根,無疑等於是被斷去了香火,這口氣,他鎮國公府又怎麼可能咽下去,況且,此事他自覺他鎮國公府才是受害者。
是以,絲毫沒有給洛秉書和永昭顏麵。
公主又如何,相爺又如何,這事兒,就算是鬧到皇上麵前,也是他鎮國公府占理,難不成,皇上還能當眾偏袒他們不成?
永昭掃了一眼旁邊一臉委屈的洛仙兒,端莊而豔麗的臉上,閃過一絲冷意,眼中盡是恨鐵不成鋼的深沉之色。
她努力的替她鋪好路,為的就是她有一日能入主中宮,完成她這輩子唯一的一個心願,可她倒她,卻拿自個兒的名聲不當回事兒。
一次又一次的給她捅蔞子!
“國公爺,你這話可說的不對,那婢子雖是我相府中人,可是,人即已死,死無對證,誰能證明楊公子他就是傷在這婢子的手中?”
洛秉書也是氣得不輕,他沉聲道:“況且,林捕快已經搜查過,在這房間裏,卻是並沒有找到凶器,這人都死了,難不成,他們還能把兵器藏起來不成?”
“還有,這裏是學院女學子的休息之所,楊大公子他又是如何出現在這裏的?他好好一個大活人,自己長著腿,總不可能是別人把他弄來這裏的?那本相就很奇怪了,他一個男子,來竹院女子宿監做何?”
“這其中如此多的疑點都還沒有查清,你就如此臆斷,認為是我相府中人所為,是否有些太過草率了?況且,我相府婢女在這裏受害,這三人名男子又是如何出現在這裏的?”
到底是丞相,洛秉書很快就發現了這件事兒裏的漏洞。
楊義被傷,可是,凶器卻不在現場,這也是一個極大的漏洞,且這裏的確是女子宿監,一個男子出出在這裏,本就惹人生疑。
一旁,一直抹著眼淚的楊倩倩倩咋聞此言,身體卻是不由自主的一顫,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心虛,雖極力掩飾,隻一瞬間散去。
卻,依舊沒能逃過某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