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昭又怎麼可能會放過她呢?
將貼子收好,行至桌邊,點起火拍子將信紙燃起,看著燭台中燃盡的灰盡,洛無憂明眸忽明忽暗,窗外,萬裏碧空無垠,春風徐徐拂過而過,一派晴好之色。
她卻知道,這,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許久之後,傳來一道輕微的響動,打斷了洛無憂的思緒,回首,卻正好看到綠晴那泛著愴惶之色的臉。
一連五六日,這個丫頭都稱病躲在房裏,根本不敢出現在她麵前,沒想到,今天,終於龜縮不住了。
挑眉,冷眼看著她,那淩利的視線,讓綠晴小臉慘白,直接跪倒在地:“小姐,求小姐饒了婢子,給婢子一個機會,求小姐饒了婢子,那都不是婢子願意的,婢子都是被逼的。”
洛無憂緩步踱至綠晴麵前,垂首,輕輕伸出拾指挑起綠晴的下巴,看著那張梨花帶語的臉龐,聲音輕柔至極:“哦,被逼的?那你說說看,是有人抓了你的父母親人呢?還是有人拿住了你的把柄,又或者,是有人給你下了毒,拿你自己的性命來威脅你?”
微涼的指尖劃過綠晴的臉頰,“若你說的屬實,且讓我滿意,或者,我會放過你這次,也說不定。”
臉頰冰涼的觸感,讓綠晴渾身僵硬而顫抖,聽著洛無憂的話,綠晴卻渾身一震,心中一動,伸手想要拽住洛無憂的衣裙,卻被後者一個閃身躲了過去。
綠晴抓了個空,回過神爬到洛無憂麵前哀哀淒淒的哭喊道:“小姐,是那人抓走了奴婢的父母,奴婢沒辦法才這麼做的,可是,奴婢真的沒想到,那裏麵,居然會是禦賜令牌啊,小姐,您相信奴婢,奴婢真的不知。”
“若知道的話,給奴婢十個膽子也不敢這麼做的,小姐……”綠晴哭得涕淚橫流,事發當日,她嚇壞了,這幾天,更是渾渾噩噩大病了一場。
她是真沒想到,那東西,竟會是禦賜令牌,她更沒想到,小姐居然早就識破了。她背叛了小姐,卻又沒能完成郡主交待的任務,小姐不會放過她,郡主肯定也不會放過她。
如今的她,就像夾在四麵圍牆裏的老鼠,四麵的生路都被封死,隻能愴惶的在牆內等死。
那種感覺,折磨的她,幾近崩潰。
思索了好幾日,她才終於股起勇氣前來求洛無憂,希望小姐能看在以往的主仆情份上放她一馬。
她也知道,這是她目前唯一能做的。
小姐素來心善,對下人極好,又一向寵信她,她相信,小姐絕對不會眼睜睜看著她死的。
將綠晴眼中那一絲僥幸盡收眼底,洛無憂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瞳底,一片冰涼森寒。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這是千古以來的至理名言,做出這等事,還想她饒了她,真不知道是綠晴太天真呢?還是她真覺得,她洛無憂那般愚蠢?
眼簾清眨,森寒褪去,再轉身,洛無憂明眸一片清澄,伸手,將綠晴扶了起來,容顏含笑道:“綠晴,你我主仆多年,我也不想看著你去死,這樣吧,隻要你為我做一件事,我就保下你。如何?”
女子聲音婉轉而輕柔,落入綠晴耳中,卻不知為何竟讓她打了個寒顫,抬眼,淚眼迷蒙的望著洛無憂,怔問:“小姐要奴婢做何事?”
何事?
洛無憂鳳眼輕眨,眸光忽明忽暗:“嗬嗬,到時,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