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那他豈不是太掉價了嗎?為主子效勞跑跑腿兒,那自是理所應當,身為一個下屬的職責,可是,這少年?嗬,他又不是她的誰,他憑什麼要聽她的指揮?
見那‘惡鬼’半天不給她反應,洛無憂沉默半晌,還是不得不轉頭看向了白袍男子明月公子,“可否借用樓主的文房四寶一用?”
上官明月看著此時一臉客氣的洛無憂,良久,終於轉頭瞟了一眼心不甘情不願的‘惡鬼’炙九,接收到主子眼神命令的炙九,抽蓄著嘴角,他真的很想問一句,主子啊主子,你這樣使喚屬下,是不是太大才小用了點啊?
不過,屈於自家主子淫威之下的炙九自然是不敢真的那樣說,隻能滿懷憋屈的一個閃身,消失在了石室中。
徒留石室中兩人獨處,上官明月周身的殺氣已經收回,一雙眸子卻始終落在洛無憂的身上,洛無憂垂著頭,即使不用看,也能感受到那人注視的目光。
如同兩根針一樣紮在她身上,似乎要將她看穿,又似乎要將她硬生生紮出兩個血洞,常年身在高位,又曆經五年囚禁,洛無憂看遍世事百態,嚐遍人間酷刑,自問,就算見到當今皇上,那位手掌世人生死的帝王,她也能鎮定自如,從容應對。
可是,麵對這個男子,她卻始終無法忽視那份壓迫感。
這個男人,太過強大,又太過喜怒無常,這樣的人行事,全憑自身喜好,一念可是佛,一念可是魔。這種人,才是最可怕,最最難應付,甚至於讓人無從應付。
這樣的人,她,惹不起,今日之後,她一定要躲他躲得遠遠的!
最好,一輩子都不要再見。
隻是,世事變幻無常,哪能盡如人意,洛無憂一心想要避開上官明月,卻不知,自今日見麵伊始,她,與他之間的糾葛,便注定了是個死結,要糾纏一世,剪不斷,亦解不開。
‘惡鬼’消失的快,回來的也很快,也不過就幾十息而已,炙九那張青麵獠牙的臉,便再次出現在石室中,而他手上還端著一個托盞,裏麵放的便正是洛無憂要的筆墨紙硯。
洛無憂上前,磨好墨,提筆揮動,不一會兒便將自己畫好的畫像,遞給了上官明月:“請樓主,一定務必要把她安全的找回,拜托了。”話說的很鎮重。
“等等,別以為你說的客氣就行,我們的賭注,隻是替你找一個人,而不是兩個人,所以,你那畫像,趕緊的收回去一張,我們明月樓的人,可不會憑白無故的替人跑腿,你……”沒等上官明月說話,炙九便再一次的嚷嚷了起來,顯然的,對於洛無憂讓他幫著拿紙筆一事,讓這廝心中存著諸多不滿。
甚至於讓他有些頭腦不清醒的忘記了自己的本份,一二再的犯同一個錯誤,沒看到他家主子還在嗎?哪裏輪得到他說話。
洛無憂神色淡然,心中卻似已預見到了炙九的下場。
果然,炙九話都還沒說完,便被一道掌風掃出了石室,那動手的人,自是他家主子上官明月了,這屋子裏,除了他之外,誰還有那個能力,可以一掌就把炙九給掃出門外去呢?
炙九消失了,石室內,終於清靜了,想來,這上官明月也是被那個男人給煩到了吧,真不知道,他一個大男人,哪裏來那麼多的廢話,就連洛無憂也覺得他甚是聒噪。
“明月樓從不失信於人,你,可以走了。”上官明月一袖拂走了炙九,又轉頭看向了洛無憂,語氣平淡,洛無憂卻聽出了一絲不待見,由此可見,這個男人有多討厭他,洛無憂自然也是識趣之人,正打算邁步離,男子卻突然的又拂了一下衣袖。
一記掌風於次襲來,洛無憂整個身體便不由自主的飄了起來,眨眼之間,就被送出了門外。
不同於炙九狼狽的屁股著地,洛無憂卻是雙腳平穩的著陸。
洛無憂站定,看著掌心中多出來的一粒紅色藥丸,一時間,神色有些怔仲,那藥丸大約有她小指指腹大小,色澤瑩潤,散發著濃濃的藥香,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不是吧?小還丹?”果不其然,原本坐在地上一邊揉著自己屁股,一邊小聲嘀咕的炙九,聞到那藥香,眼睛都直了,滿臉激動的一下子從地上蹦了起來,下一瞬,他人已射向洛無憂,同時還伸出手想把那藥丸給搶過去。
隻是,他指尖還沒碰到那藥,洛無憂便縮回手掌,然後,手臂一抬,直接將那顆藥丸扔進了自己嘴裏,那藥丸入口即化,入了肚腹,唯齒頰間還殘留著濃濃鬱鬱的藥香。
“你,你……”炙九有一瞬間的呆滯,沒想到自己也有失手的一天:“什麼都敢往嘴裏塞,你也不怕那是毒藥,會把你小子給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