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
陸北廷目光陰寒的看著她,咬合肌緊緊的繃著,令她心裏的某個角落碎成了渣。
是她自作多情,是她天真,是她笨,可她不是隨意出賣身體的女人,陸北廷憑什麼這麼看她?
她從未被人這麼羞辱過,揮動胳膊推開他的鉗製,即便走不掉,也要給他一個耳光。
“我沒讓你走,你要去哪兒?”陸北廷握住她的肩頭,霸道的不許她掙紮。
強烈的痛感讓顧梵溪感覺骨頭要被捏碎了,要是再跟這個男人待下去,她會瘋掉。
“陸北廷,你到底想幹什麼?”
看著眼前通紅的女人,陸北廷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從現在起,別讓我從你嘴裏再聽到人債肉償,懂嗎?”
“陸北廷,你什麼意思?”顧梵溪徹底敗給了他陰晴不定的性格,感到前所未有的無所適從。
“我在讓你看清事實,不是你肯賣,別人就會如你所願!”
“陸北廷,你夠了!”
他的話跟他冷硬的外表一樣,棱角分明的傷人。
顧梵溪眼角濕漉漉的,心好像被什麼擊穿,很疼很疼。
疼痛和憤怒激發了她強烈的逆反心理,陸北廷那麼看輕她,她還有什麼臉麵繼續抱著陸家太子爺的大腿?
“從一開始,是你給了我閃婚協議。也是你主動給我辦的保釋,替我還清霍少棠的聘禮……陸北廷,我感激你,但這並不代表你可以隨意羞辱我。今天的事情是你祖母算計我,你幫我是為了什麼你心知肚明!”
陸北廷冷笑著注視著這個執迷不悟的女人:“你倒說說看,我是為了什麼?”
“為了……為了抵抗家族聯姻。”
顧梵溪氣的渾身發抖,她對麵的男人卻依舊不見驚動。
“我還沒弱到需要拿女人當棋子的地步。”陸北廷冷睨了她一眼,眼底湧起一重慍怒,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生氣?
他胸口悶悶的,好像有塊石頭卡住了氣管,憋悶的讓他發瘋。
沉了沉氣息,他緩和了語氣問道:“顧梵溪,你從未想過我為什麼幫你嗎?”
她還沉浸在被羞辱的憤怒中,故意曲解陸北廷的意思:“我又不是你肚裏的蛔蟲,我怎麼會知道?天知道你是不是以前造的殺孽太多,想通過幫我行善積德!”
陸北廷恨得牙癢癢,真想敲開她的腦袋看看她的腦回路。
攥了攥拳頭,他扔下一個絲絨盒子,揚長而去。
他離開的太快,顧梵溪隻覺一陣勁風吹過,再抬眼才意識到陸北廷走了。
跌回座位,她的心刀紮似的疼。
連陸北廷都把她想的那麼不堪,難怪陸老夫人把她看成毒瘤,恨不能立刻把她人道毀滅。
顧梵溪啊顧梵溪,你怎麼就淪落到這個地步了?
如果她從一開始就大大方方的接受陸北廷的包養,即便被鄙視、唾罵,她也不會感到冤枉。
她沒把陸北廷怎麼樣,卻被當成了狐狸精。
到現在她都沒推倒陸北廷,這反倒成了她最大的敗筆。
而更讓她挫敗的是,她不斷提醒自己不要陷進去,可還是不可救藥的喜歡上了陸北廷。
倒頭來,她在陸北廷心裏竟是那麼不值一提。
能混到這個份上也是沒誰了!
顧梵溪,你真蠢!
耳畔反複回響著陸北廷剛才那些話,她痛恨自己為什麼不給他一巴掌。可當事人扔下她走了,她隻能一杯一杯的灌酒。
“陸北廷,你特麼就是個混蛋……我就算有求於你,你也不用不著把我說的那麼不堪。就算我打算把自己賣了,也要挑挑買主,你特麼算老幾,姑奶奶瞧不上!”
顧梵溪是個乖乖女,喝酒抽煙泡夜店跟她統統不沾邊,連借酒澆愁都是頭一遭。
可今天,她心裏悶的發慌,滿腔的怒火無處宣泄,冰冰涼涼的幹白葡萄酒喝下去也無法熄滅她心裏那座火焰山。
“等姑奶奶案子結了就跟你再也沒有關係了,我一定會混的很好很好,讓你想見我都要提前三年預約……再讓你眼巴巴的等上三年又三年,然後我故意爽約……想想你被氣得五官扭曲,我就痛快……”
顧梵溪喝的迷迷糊糊,滿嘴跑火車,軟趴趴的抱著酒瓶子胡思亂想。
一會兒夢見自己把陸北廷狠揍了一頓,一會兒又夢見她用鞭子驅趕著陸北廷當牛做馬。
她對著空氣傻笑,懵懵懂懂之間感覺到有人搶她的東西,立刻執拗的把酒瓶子抱進懷裏:“你誰呀你,搶我東西,信不信我打死你!”
說完,她拍開那隻來曆不明的手,抱著酒瓶踉踉蹌蹌往外走。
“哪兒去!”低沉的嗓音中帶了長久身居高位的嚴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