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三年。
京城東街裏,悠悠蕩蕩,悠悠逛逛。從街北到街南全都呈現出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翡翠般碧綠的凸形頂棚直貫南北,街道兩旁的個體商店鱗次櫛比,貨架上的商品琳琅,老遠,便可看見了,好不熱鬧。滿眼的人,熙熙攘攘,摩肩接踵。三教九流都有,還不時聽見幾聲叫賣聲,滿街的貨物攤,從街頭擺到街尾,攤上五顏六色的貨物使人眼花繚亂,就連空氣中也彌漫著油條、煎餅、包子……的誘人香味。賣貨的極力地推薦著自己的貨物,買貨的顧客則東瞧瞧西摸摸挑選自己喜愛的貨物。
“少爺,少爺,你別亂跑”
一群家丁不停地追著一個調皮搗蛋的小男孩,他皮膚白皙,短而黑的眉毛下鑲嵌著一雙靈動的大眼睛,總讓人感到是那樣的機靈,俏皮,活潑,他是京城有名的珠寶商施孝季之子施昊天。小家夥邊跑邊不停地拿著路邊攤子的東西砸向家丁們,看著他們狼狽地收拾著自己的“傑作”,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老頭子,你怎麼搞的,包子怎麼越來越少了?”
正在講價的中旬男子被一個彪悍的胖婆子訓著,十分疑惑,撓了撓後腦勺,低頭玩下看,隻見一隻小爪正偷偷往上抓包子,他向老婆眨了眨眼,胖婆子逮了個正著,她一隻手插著腰,另一隻手揪起小昊天的耳朵。
“臭小子,竟然敢偷吃老娘的包子,我說怎麼少了,原來是你這毛頭小子。”
“老太婆,放開我,放開我,我可是施家少爺,要是讓我爹知道了,你就死定了。”
“哎呦,還頂嘴,施家少爺,我還皇帝老頭呢,瞧你,小小年紀竟學壞,到底是誰家的孩子這麼沒家教,看我這麼收拾你。”說完,抓起他不停打著他的屁股。
這時,見家丁正往這趕來,大喊“這邊,快救我”
“對不起,對不起,我家少爺給您添麻煩了。”
家丁邊說邊往兜裏掏錢,老婆子見錢幣,兩眼放亮,頓時換了一副嘴臉,連忙放開了小昊天,雙手捧著錢幣,急忙討好“不麻煩,不麻煩”小昊天沒好氣地瞟了她一眼。
“你剛才不是說我沒家教嗎?”
“少爺很聰慧,是我說錯了,你大人有大量就別跟我這瘋婆子計較。”
哼,剛甩了又追上來,都怪那個老太婆,胖婆子,死胖子,哎呦我屁股,天靈靈地靈靈希望他們今天的包子都賣不出去。施昊天心裏很不爽,十指緊握,上下搖動,詛咒著。身後的家仆見他這樣紛紛捂嘴偷笑,施昊天偷瞄後麵,見不對勁,不滿說道:“誰讓你笑的?”
“不是,少爺您要吃包子就跟我說嘛,小的一定照做,這樣也就不用挨打了。”那家仆還沒說完,便忍不住笑了出來。施昊天氣得不得了,走著走著停下來。
“喂,你踩到我了……”
“我的腳好痛啊……”
……
身後的家丁被他突然刹住,頓時手忙腳亂,昊天全然不顧他們的慘叫,兩眼金光的望著不遠處一個小姑娘,她,炯炯有神的眼睛眯成一條像月牙兒似的彎彎的細縫,櫻桃般的小嘴微微翹起,再配上她那兩個小小的酒窩,那笑容是那麼的迷人。“我要買這個”小女孩指著一個大風箏向身邊的女仆說道。小昊天半走半跳地到她跟前,試圖吸引她注意,指著風箏向老板說:“我要這個。”
“這、、這個小姑娘先說要了。”
老板很難為情的看著他。
“這些也很好看,你看這個也很不錯。”
老板挑了其中一隻擺了擺給小昊天看。
“我不,我就要這一隻。”
“那是我先要的”身旁的小女孩終於按捺不住說起話來。
“那你還沒給錢,阿強給錢。”
“好的,少爺,你別急,小的這就給。”
“老板,你別給他,這錢我可以給雙倍,買你這個。”
“我給三倍。”
“我給四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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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手裏捧著錢,左右為難。
“小姐,算了吧,老爺還在府裏等你呢,我覺得這個也挺好的,要不我們買這個吧,石少爺應該會喜歡。”
“真的嗎?”得到肯定答複的她,點了點頭,很不情願地接過風箏。
小女孩朝著施昊天“哼”了一聲,便跟隨女仆走了。
“走了。”
施昊天見她走了,拿著風箏沒好氣地朝身後的家丁叫了一聲,家丁們十分堂皇,也不知道又怎麼惹到這小祖宗了,是他讓買的,這會反倒不高興了,這少爺的心思還真難搞,無奈搖著頭,繼續跟著,那樣子如一群等待判刑的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