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忘不知何時已經自覺地背過身去。一抹緋色從臉頰蔓延到耳根。
白清歌見狀打趣兒地笑道:“方才你給為師寫了什麼還記得麼?”
顧忘背對她,埋下頭,小臉更紅:“徒弟錯了…是我……狂言了…”
待顧忘再轉過身時,幻境中的時間又轉瞬流轉而過,一個個場景切換紛亂如絮,迎麵朝著白清歌一行人飛速而過。記憶的碎片閃現著斷斷續續的情景。
“綰歡喜歡梨花?”傅涼看著祝手中的梨花,想起那時她為他包紮時帕子上繡的也是梨花。
“嗯!我自己栽過一棵梨花樹,結出來的花純白無邪,特別好看!所以把這作為這些時日你帶給我食物的回禮,阿涼哥哥你喜歡嗎?”少女的聲音婉轉動聽,“我喜歡梨花,就如喜歡阿涼哥哥你一樣。”
”
“你喜歡的我便喜歡。”
不久後的幾日,小城邊境,幾個眼熟的身著黎安軍衣的壯漢扛著幾把鐵鍬,似乎正在滿腹牢騷。
一個胖子道:“頭兒,你說這傅涼將軍吃錯什麼藥了,我們是來這兒紮營的,突然種什麼梨花樹啊?”
獨眼龍咬牙切齒,沒好氣道:“媽的你以為老子想幹?要不是傅涼那混蛋……爺堂堂一個副統領……”
“傅將軍來了!”不知誰喊了一聲,幾人一下子嚇得大氣都不敢出,趕緊低下頭去接著幹活。
又過了些時日,那日兩人見完麵正欲分別,但又似乎各懷心事,最終還是祝姬先開了口,
“黎安終於要動手了,這些時日我們暫時不能見麵了。”
傅涼聞言,眼神中略過一絲複雜的神情,低頭思索良久。
他是黎安的將軍,自然比她更早知曉黎安君主的決定和野心。該來的還是來了,這些表麵平靜的短暫時日,不過是他暗地裏一直在與黎安君主周璿的結果。然而他一直在回避的事情,最終還是要直麵。
“綰歡,其實我……”
祝姬見傅涼麵色凝重,以為是他為難,細聲寬慰道,“等我們打贏這一仗,守住我的國土和家園,我和父皇母後說好了便,讓我嫁給你。你放心,祝須國人從來無謂身份地位,隻要你想,我們做一對平凡的快活夫妻。”
傅涼沉默不語,暗暗握緊了拳,良久緩緩點頭。
“阿涼,這些日子你先回你的國家躲躲吧。”祝姬似乎想起了什麼,壓低了聲音道,“父皇在黎安駐守在祝須邊境的那支主力軍隊中暗中安排了五百死侍,都是祝須軍中的精英高手。這些死侍身上都塗滿了硝石灰……”
“硝石灰?….這是人肉火藥?!”
傅涼大驚,他沒想到看似溫良的祝須國主居然會預留了這麼陰毒的後。一旦兩國正式交戰,這些潛伏在黎安軍中的祝須死侍隻消在人群引爆自己,必然會炸死一片黎安的戰力。隻是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做法太過冒險,看來祝須這次也是鐵了心要決一死戰了。
傅涼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不過他所擔憂的並不僅僅是戰場之事,有一個更要命的問題在等待他,既然他知曉了祝須最大的軍力情報,以他的立場,到底、到底該怎麼做,又能怎麼做。
“阿涼,我覺得父皇這樣做不對。可是黎安太強大了,我們強打是打不過他們的,必須要想辦法至少拖住他們的最精良的那支軍,我們才有一些些勝算,雖然微乎其微,但是我們隻能盡力一搏。”祝姬的目光灼然而堅定,這種不容置喙的語氣卻讓傅涼的心再沉了一分。
看到此處,柳懷溫也不禁蹙眉道:“當真是對苦命鴛鴦。”
江月吟正點頭附和,卻見白顧忘的臉色有些異樣,神情警覺,眸中的冷冽令人不寒而栗,順著他目光的方向看去,卻隻有一片柳樹。
江月吟疑惑滿麵,正要開口問,白清歌隻瞥了一眼便道:
“有人在偷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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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涼涼送給這對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