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真回憶起小時候,每每放學回家,都會象今天這樣興衝衝地小跑回家,性急的以真一邊性急地叫著親嬤嬤,一邊把書包一扔,扔到那八仙桌上,就直奔裏間。
而慈祥的親嬤嬤總是以一成不變微微弓著腰背,她不是在拍到著糖團,就是在切糖塊。每每小以真都會屁顛屁顛地給親嬤嬤打下手,要麼就是遞盆浸切刀的水,或者就是幫忙把晾涼的糖塊給收集在罐子裏。而每次打糖完畢,那多餘的切出來的邊邊角角就是給以真的獎勵品,別看這獎品不成型,卻是世界上最甜蜜的獎品。
那薑汁糖的滋味哦,這時候正在以真的口腔中盤旋著,以真細細的回味著。
“爸爸、媽媽、親嬤嬤。”以真忍不住要大呼出口。
可那些語詞都要衝口而出時,以真火燙的腦袋忽然冷靜了下來。
故鄉相隔遙遠,隻有在夢中才能如此容易到達,這是幻覺嗎?
以真忍不住伸出手擰了自己的腿一下,腿還是疼。
裏間裏繼續傳來啪啪的拍打聲。
可以真身上一陣熱,一陣冷,一陣陣潮汗從一個個毛孔中淌出來。又粘又冷又濕。
“這裏不是我家,這裏隻是幻覺。”以真一邊擰著自己的腿,一邊堅定地對自己說。
“咯咯咯。”裏間忽然傳出一陣笑聲,不恐怖卻好聽。
隨著她的笑聲,八仙桌,獎狀,牆壁,房屋仿佛在空氣中揮發一般,慢慢地扭曲,變形,萎頓在地上,漸漸地仿佛遇見毒藥一般,碎裂了,碎裂成一片片的碎片,然後慢慢的融化,有幾片碎片被風吹著,飄落到以真的手心上,是幾片鮮豔的紅色碎片,卻驀然在以真的手心裏融化晶瑩的彩色水銀,然後這水銀滾動中,從以真的指逢間滑落下去,最後掉落在地,滲進泥土裏,消失不見了。
所有熟悉的場景都消失不見,卻發現自己站在一個小小的房間裏,這個房間飄著美麗的繡花窗簾,鋪著大大的雪白的皮毛地毯,上麵堆滿了繡滿蕾絲花邊的衣服和好玩的玩具。哦這是一間兒童房。
那地毯上站立著一個小姑娘,臉上帶著燦爛的笑,正高興地拍打著自己的雙手。
“姐姐真聰明,一下子就發現了其中的機巧。咯咯。”小姑娘說。
小姑娘繼續說:“哈,這隻是為了歡迎姐姐。姐姐,好玩吧。”
以真隻是微微笑了一下,她的目光搜索著。
幻呢?這麼久了,怎麼不見幻的身影呢?
小姑娘卻說:“哦,姐姐是在找幻嗎?幻已經走了,幻隻是聽從我的指揮,去歡迎姐姐,接姐姐來到迷藏世界。”
哦,幻?以真的心裏很失落。不知道為什麼,看見幻,有著很奇怪的感覺,仿佛是一個很親很親的親人,可幻,僅僅是聽從這小姑娘的命令來接自己而已。
那麼,這裏是什麼地方呢?迷藏世界是什麼地方呢?而小姑娘又是誰呢?
仿佛能讀懂以真的內心,小姑娘又笑了:“姐姐,你以後就知道了,現在,我帶你…”
小姑娘話還出口,房間裏忽然響起了一種怪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