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陵仙澗,西嶽魔州交界處,凝水界。
玄衣男子正坐在傾元教位於凝水界的行宮內,聽著屬下稟報戰況。
這幾個月下來,雙方都沒有發生大規模的戰鬥,西嶽魔州的士兵一直都以潛入,攻破東陵仙澗在凝水界的防禦為主,兩軍沒有正麵交鋒,好像都在等待對方先出手,似乎首先主動大規模出擊的那一方,注定會敗,兩方都在看誰先沉不住氣。
“掌尊,昨日我們損失了一千士兵,但是攻破了仙道那些狗賊在西側的陣法,屬下聽從您的命令沒有繼續追擊,帶著士兵們退了回來,現在他們正在加派人手修補被我們破壞的陣法。”跪在地上的是赤火峰峰主朝陽手下的一名掌事,正在彙報戰況。
玄衣男子神情淡漠,勾出一抹淡淡的邪笑,揮了揮手,那名掌事安靜的退下。
紅衣男子從屏風後麵繞了出來,站在男子身後。
莫青從一旁的小幾上倒了一杯酒,懶懶的靠在椅子上,輕抿一口,“交代你辦的事情怎麼樣了?”
浮沙神色平常,“剛從南商回來,逐露那邊最近訂單多了不少,聽風問是否要拖延一下送貨的時間。”
果然快沉不住氣了嗎,雲生憐走掉的事,戚清應該知道了吧。
莫青冷笑,舉了舉杯子道:“不用,讓聽風那邊用最快的速度將貨送過去。”
“是。”
突然沉默,浮沙站在身後一動不動,像雕塑一般。
玄衣男子自顧自的倒著酒,一杯又一杯,直到酒杯空了,又讓人換了新的,不緊不慢的淺酌。
夕陽已經西下,血紅的殘陽從門口灑了進來,映得滿堂赤紅。
“咚”的一聲,酒杯掉在厚厚的地毯上,莫青幽暗的雙眸中有些朦朧。
薄唇輕起,聲音極輕,“那件事辦得如何,她可還好?”畢竟不是他親自照看著的,雲生憐的事情由別人經手,他心裏還是不放心的。
浮沙突然沉默,雲生憐的情況一直由阿山傳來,但是他從來沒有主動的告訴過莫青。如果不是莫青這邊他走不開,他現在恨不得立即飛到妖欲之森去,將那小女人從那危險的地方拽回來。
似乎是感覺到浮沙的猶豫,莫青大手微張,掉在地上的那隻酒杯回到他手裏,輕輕握住,再攤開,隻剩一團粉末,隨手灑在了地上。
浮沙看到男子的舉動,眉頭一蹙,開口道:“一去到北荒就遇到危險,先是遇到了幾個獵妖者,不過沒有什麼,後來遇上了五階的腹香金頭蜥……”
一字一句,浮沙說的極為仔細,連一個細節都沒有錯漏。
莫青還沒有聽完,眉頭已經緊緊地皺在一起,手握成拳,臉色陰冷的可怕。
“他們引來的大群的妖獸,幸好阿山及時吹響我的號角,才將那些妖獸驅散。”
“將她帶回來!”
“玄天宗的人也在找她,我們現在這樣做,難免不被發現。他們已經盯上我們了,認為人在我們這裏。”
“混賬!我親自去一趟,這裏交給你!”
“掌尊,大局為重……”
浮沙製止了莫青的舉動,他知道雲生憐對莫青有多重要,她有什麼事莫青一定會在第一時間趕到,所以他才猶豫要不要講真實的情況報告給莫青,就知道他會是這樣的反應。
莫青停住,幽暗的雙眸像是深無止境的漩渦,看得浮沙都有些招架不住。
莫青靜靜的注視著浮沙,幽暗的眼眸看不出他的情緒,浮沙也不動,平淡的跟他對視。
一揮廣袖,莫青消失在殿中,一道冷冷的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但願你派去的人可靠……”
浮沙依舊站在那裏不動,直到夜裏的冷風灌進來,將那人殘留的氣息全部衝走,那僵直的身子才鬆懈了下來,深深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