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我這麼一件貴重的大衣被你弄髒了，隻道歉就可以了麼？”
\t“我另外拿衣服去了，很快就回來的，可是，到處找不到您，問門童，說您已經離開會場，坐汽車走了……”
\t“我不走幹嘛？穿著一件血淋淋的衣服，像是殺了人一樣，在全山城曝光是不是？”
\t事實的確如此，不過，她太誇大其詞了，惹得英俊的男子抬起頭來，衝著她微微一笑，蒼白的臉上有一抹紅暈，莫莉突然臉紅心熱——這樣有魅力的男人真還從來沒見過。
\t“你拿衣服去了？”
\t“是的。”他的笑容轉瞬即逝，跟著補充道：“我另外拿了一件衣服來，也是白色的。”
\t“你從哪裏拿衣服來的？”母親也走過來，詫異地盯著他，“我們女兒可從來不穿別人穿過的衣服。”
\t“是新衣服，吊牌都還沒有去掉，我是開貿易公司的，服裝鞋帽，珠寶首飾，家用電器，當然都是有的……”
\t這買賣做得可不小，他從自己的公司拿件衣服來，還能趕到會場，沒有散會，他公司就在市中心呢！
\t見女兒怔怔的，母親以為她依然不滿，代替她發難：“不要賣弄你的家底，那你賠我女兒什麼樣的衣服？我看她喜歡不喜歡？”
\t男人彬彬有禮地鞠躬９０度，然後將皮箱放在茶幾上，打開箱子，白花花的鋪滿一箱：“莫小姐願意試試，就是給在下的賞臉了。”
\t箱子裏，透明的玻璃紙泛著瑩瑩白光，明顯像是動物的毛皮。莫莉見價格不菲，似乎有收買的嫌疑，惱怒了：“不是我那種衣服，這明顯高出許多檔次，是看我買不起是嗎？”
\t男人彬彬有禮地笑道：“莫小姐見怪了，鄙公司沒有您穿的那種麵料，隻有這一件白狐狸皮的大衣——能穿這麼純淨脫俗的白色大衣，恐怕山城找不到第二個。”
\t不留痕跡的恭維，讓莫莉從心底裏透出舒服來，但她還是本能地拒絕：“我們第一次到重慶來，也能感受到這裏冬天並不十分冷，何須穿皮草？難道要把我捂出一身痱子來？”
\t她歪著腦袋，露出幾分俏皮，向漢文有點兒把握了，說：“山城潮濕陰冷，您是大夫知道的，為避免落下風濕症狀，保暖第一呀。”
\t“你以為我是嬌小姐嗎？再說了，我們職業女性，有工作服的，錦衣夜行的華服，對我們來說一點意義都沒有。”
\t“昨天隻是小規模的會議，莫小姐已經力壓群芳，新年一定有更大的活動，難道不想一展風采？”向漢文說著，伸出白皙而修長的手指，優雅地取出包裝袋，打開玻璃紙，輕輕一抖，提起衣服，華貴的白裘泛著幽幽的藍光，領口像是火狐的尾巴尖，一團紅球，如雪地紅花，俏麗得耀眼。
\t莫莉的母親看得不轉眼了，她一輩子也沒見過這麼漂亮的衣服，比起來，女兒的法蘭絨大衣隻是一塊幹淨的抹布而已，伸手摸一摸，柔軟華麗，情不自禁嘖嘖幾聲。
\t向漢文看在眼裏，補充道：“這是夏天的狐狸皮，並不沉重厚實，莫小姐若要穿出來，一定風華絕代。”
\t她看著女兒，不知莫莉什麼態度？
\t愛虛榮的女子都喜歡華服，可她畢竟受過高等教育，也不至於眼皮這麼淺，隻是掃了一眼，在沙發上坐下，幽幽地說：“你是笑我們缺少見識是不是？補差價吧！你說多少錢？我找給你。無功不受祿，我憑什麼要接受你的禮物？”
\t“真的沒有您那種衣服了。在會場上，不僅汙染了您的衣服，在大庭廣眾之下還掃了您的麵子，精神的損失更大於物質，我不過負荊請罪，如能接受在下的歉意，以後交個朋友也是好的……”
\t“多個朋友多條路，好的，好的，請坐，請坐。”母親欣然答應，趕緊轉身去泡茶。
\t“昨天隻是匆匆打個照麵，今天我們才見第二回，怎麼就談得上交朋友呢！”莫莉還有幾分矜持。
\t“莫小姐，凡事都講究個緣分，”趁他母親走開，向漢文坐下來，俯過身子，輕聲說，“無緣對麵不相識，有緣千裏來相見，你不相信最大的緣分叫‘一見鍾情’嗎？”
\t“一見鍾情”這個詞讓她怦然心動。
\t莫莉正視對方，看見了對方精致的五官，柔和的臉龐，秀美的眼睛還帶著一絲隱隱的憂鬱，就這一點最能打動她，比樓澋更多了一份奶油味，卻是自己喜歡的味道。
\t不，現在想那個家夥幹什麼？他和我現在一點關係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