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也是的,國外都是一夫一妻的……”少年一張英俊的臉上布滿了陰霾。
\t老鐵進一步開導他:“喬醫生是讀過大學的,到美國去深造過的,在戰場上殺過鬼子的,怎麼能甘心去做別人的小老婆?怎麼能和她並不愛的男人結婚?”
\t“哎呀,她是個女英雄啊!是不能委屈她。”鍾雷鳴轉身就走。
\t老鐵問他到哪去。他說要去找二爸理論,要他放了喬醫生。
\t“不能莽撞,要想辦法,你沒看那邊那麼多人,已經把喬醫生圍起來了……”
\t有什麼辦法?那麼多的人都圍著喬醫生,拉她去吃飯,百般勸解,喬子琴不為所動,幹脆起身回去,又坐到亭子裏去了。
\t桌子上依然擺得滿滿的,一個老媽子端著一盞熱茶來,說:“喬小姐渴了嗎?你的那一杯已經涼了,還是喝熱的吧!”
\t想必跟他們糾纏得很煩,喬子琴端起茶碗正要喝,突然傳來一個孩子的叫喊:“哎呀——哎喲喂——我疼死了——”
\t聽出是鍾雷鳴的聲音,她馬上放了茶碗,往叫喊的方向走去:“怎麼回事?”
\t圍著她的女仆們有人先跑過去,說小少爺抱著肚子在地上打滾……
\t一個個驚慌失措,說二爺出去了,又喊出老太爺,老太爺一看也慌了,連忙,醫生來叫醫生來——
\t老鐵蹲在地上,扶起孩子,高聲喊道:“喬醫生——您趕緊來啊,雷鳴肚子疼得厲害——”
\t鍾老爺扭頭也呼喊著喬小姐。喬子琴已經趕來了,見雷鳴被老鐵抱著,依然坐在地上,雙眼緊閉,哇哇亂叫,急忙蹲下來問他怎麼了?
\t鍾雷鳴隻是喊肚子疼,喬子琴帶著詢問的目光抬頭望著老鐵,對方的眼波隻是閃爍了一下,然後扭向別處。
\t她明白了幾分,便伸手去摸孩子肚子,問他是左邊疼還是右邊疼?雷鳴哼哼唧唧胡亂應答。喬子琴的手指按向右邊,少年說疼疼疼。
\t喬子琴的食指輕輕地在他肚子上叩擊了幾下,孩子馬上停止了叫喊,說:“不是右邊,不是右邊,是左邊——”
\t於是又從他肚子左邊按下去,他像是被刀捅了一樣,淒厲地尖叫:“呀——就是這裏,就是這裏,疼得要死啊——”
\t她明白了,他這是裝疼,是為了救自己。於是站起身來對老鐵說:“把孩子抱到他房間去,我去給他檢查——”
\t老鐵雙手一托,抱起孩子,進到孩子的房間,放到他堆滿綾羅綢緞的的床上。
\t丫環老媽子跟過來一群,喬子琴皺起眉頭說:“病人需要安靜,讓我專心檢查治療,老爺和五爺在就行了。”
\t老頭子手一揮,其餘的人都走了。
\t“這東西不是謝禮是聘禮吧?”喬子琴打開自己的醫療箱,取出裏麵的首飾盒子,放到桌子上,很堅決地說。“我是萬萬不要的。”
\t“快點給娃娃治病。”鍾老爺臉色很難看,捂著胸口喘氣。
\t“呀——”喬子琴急忙對老鐵使眼色,“老人有心血管疾病,不能著急,趕緊坐到邊上休息一下。”
\t老鐵會意地點點頭,扶著老爺子坐到一邊的小圓桌子邊。
\t她這才取出聽診器、血壓器,俯身給孩子檢查血壓心率的時候,鍾雷鳴輕聲說:“我沒事。”
\t“嗯。”喬子琴也輕輕地點頭,心跳正常,血壓平穩,她心中有數了,這才轉身過來對老爺子說,“幸虧不是右邊疼,如果闌尾炎就要動手術了。”
\t鍾老爺連忙問是什麼毛病。
\t喬子琴說:“有多方麵的原因,很可能是腸道不舒服,吃了不幹淨的東西……”
\t高門貴府的,不會有不幹淨的東西吃。她又改口說:“吃了不容易消化的東西……還有,他千裏迢迢回家路上,飲食不周,都可能造成腸胃病……問題不大,我開些藥他吃吃就行了。”
\t她走到桌子邊上,坐下來,又掏出筆和本子,撕下一頁紙,用拉丁文寫下一連串的藥名字,反正都是吃了沒事兒、不吃也沒事兒的藥,然後又給他灌下一碗熱開水,再給他輕輕地撫摸著肚子,雷鳴不再喊疼了。
\t鍾老爺更加感動:“你看看你看看,這孩子沒媽多可憐,多虧你啊。看得出來,喬醫生有一顆菩薩心腸,我們屋頭,就這棵苗苗根正葉茂,喬小姐,娃娃跟你有緣呢!你當不了他的後媽,當他的二媽……”
\t喬子琴正色道:“鍾老爺,我對你們家可不薄,對孩子也盡心了,你們不該強人所難,違背我的意願,將我軟禁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