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二號不耐煩，想要掙開手，船長舔舔嘴唇：“進去喝杯茶吧，渴了。”
\t見他這麼一說，二號也覺得口渴，就轉身進屋子了。
\t兩人剛坐下，大茶壺剛沏完茶轉身出去，船長瞥了一眼那背影。
\t兩位大姐施展盤絲大法挑逗兩人，二號一瞪眼：“好好坐下說話！”
\t她們隻好賭氣悶悶坐在一邊。這裏的茶水不白喝，姑娘們也有份子錢，但這點小錢與她們的生意相比根本算不得什麼。
\t船長笑著揶揄二號：“我可是給你拉進來的，害人家白高興一場。要我說吧，這個鍾點了，都不容易，錢我替你付了。”
\t見船長說錢照付，兩個大姐眉開眼笑，唧唧喳喳，又是敬煙又是剝瓜子，桃紅還跑到船長後麵給他捶背。
\t“餘兄，我真看不懂你了。”二號笑著搖頭，端起茶碗來啜了一口，“好，你的美意我照單全收，姑娘們伺候好了，爺們高興了有賞錢！”
\t兩個大姐更是眉飛色舞，圍著二號團團轉，船長放下茶碗，不經意地問道：“剛才端盤子碗的老媽子呢？”
\t桃紅和柳葉不知道這位爺們問這幹什麼。
\t二號愣怔了下，一抬手打翻了茶碗：“快去叫她過來抹桌子啊，弄我一身茶水。”
\t柳葉趕緊拿幹毛巾給他擦身上的水漬，桃紅跑出去叫人去。
\t老媽子圍著圍裙拿起抹布彎腰抹桌子，胸前兩坨墜肉跟布口袋似地也在桌子上拖過。
\t船長目不轉睛盯著那張麻餅子臉和那青布衫下隱隱頂起的兩點，幾乎不能自持。
\t二號馬上就明白過來，推開柳葉：“走，到你倆房裏去。”
\t桃紅退出去的時候掩起房門，他們剛到門口，就聽到隔壁傳來茶碗摔碎的動靜，接著就聽見有人撕打、扯破衣服和呼哧呼哧的喘氣聲。
\t進了屋子，初時桃紅還掩著嘴嗤嗤直笑，二號瞪了他一眼，桃紅立即住了嘴，識相地過來給他捶背。
\t二號仰倒在椅子上，閉著眼睛，支楞起耳朵，捕捉著隔壁房間裏的動靜，腦子裏竟然想起在鄉下看見兩頭牛，也是打鬥一番母牛才會讓公牛騎上去……
\t想到那個場景，他的手便不由自主地向後伸進桃紅的衣服裏。那團肉雖然已經下墜，卻還算飽滿，搓著揉著，就覺得自己像隻皮球不停漲大，終於被針刺破，迅速幹癟下去。
\t帶著那香豔的想像，二號竟然睡著了。等他醒來，桃紅和柳葉已經不見了蹤影，船長正坐在旁邊喝茶吃瓜子，神色如常，二號真以為自己是做了一場夢。
\t二號拎起茶壺才發現空了，衝著外麵吆喝了一聲：“桃紅，快來倒茶！”
\t門吱扭一下開了，一隻大茶壺先伸進屋子裏，可是後麵拎著的卻是個男人。
\t二號一打眼，驚得一下跳起來倒退幾步：“大煙袋！”
\t船長也吃了一驚，手在身上亂摸，這才想起來，出來尋歡作樂，根本就沒帶家夥。難怪剛才怎麼看著那麼眼熟。
\t陳明給桌子上的茶壺續上水，掃了兩人一眼：“老相識了，怎麼還這麼激動？”
\t船長舔舔嘴唇，嘶啞著嗓子問：“你，你想幹什麼？”
\t陳明扯過把在椅子騎在上麵，拿出他那招牌大煙袋（船長掃眼看過去，果然不是路上見過的那一隻了），成色還是新的，塞上煙絲點上囁了一口，連連搖頭：“不好抽，武漢的煙絲就不是那個味兒。”
\t船長色荏內厲地低吼：“你好大的膽子，敢在軍統的眼皮底下活動。隻要這邊鬧出動靜，辦事處那邊馬上就會知道！”
\t“哦，是嘛？”陳明毫不在乎的樣子，“船長先生，咱們都共事那麼多天了，你怎麼還不長點腦子？”
\t船長挺了挺腰板，有點泄氣，給二號使了個眼色，慢慢踱回到桌子前坐下：“好，你有膽兒，說吧，有什麼事兒？”
\t“跟你們交代一個任務。”陳明吐出煙氣，手醮著茶水，在桌子上寫下幾行歪歪扭扭的字，船長和二號看了倒抽了一口涼氣，互相對視一眼，簡直不相信這個事實。
\t陳明提出的條件也讓兩人頭皮發麻，看陳大煙袋的樣子，這哪是做買賣？分明就是強賣。
\t從看到陳明所說的事那一刻起，兩人心知肚明，從此兩人就是一要繩子上的蚱蜢，跑不你也跑不了我，休戚與共榮辱共存。
\t兩人從積玉巷回到寓所，誰也沒開口說一句話，枕著手大眼瞪小眼，一直到淩晨才迷迷糊糊睡過去。
\t整整一天，兩人都各懷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