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現在是個好時機。看她纖弱的小手捏著手槍，他俯身下去，聞到女性那蕩人心魄的氣息，對方的毛發，蹭得臉癢癢的。他實在控製不住了，俯身就用滾燙的嘴唇吻到她細嫩的臉腮上。
\t像是條件反射一樣，喬子琴警覺地蹦起來，一縱身跳到他對麵，匣子槍直愣愣地對準了詹姆斯：“你要幹什麼？”
\t“你的，別動，危險，有子彈，千萬別開槍。”一緊張，詹姆斯的語言都利索了，舉起雙手，做投降的姿勢，“我，隻是，跟你開玩笑，不，不是玩笑，我愛你！”
\t“胡說。”
\t“不是胡說，我真的愛，打心眼兒裏，從骨頭縫裏，湧出的，都是濃濃的愛，能讓我，我吻一下你嗎？”
\t喬子琴端槍的手依然沒有放下來，堅定地說：“不行，男女授受不親。”
\t“為什麼？男女，就是要，相親的，相親相愛，才有世界，才有，人類繁衍，才有美好的，未來。”
\t她不為所動，端槍平視著他：“那是你們美國，中國，不行。”
\t“中國人，也結婚，也生孩子，為什麼不能吻？難道，你不愛我嗎？”他無辜地瞪著蔚藍色的眼睛，五官痛苦地擠在一起。
\t喬子琴又好氣又好笑，但卻嚴肅地說：“愛，但我們是大愛，就像你愛我們的百姓，你愛我們中國，你愛那些抗日的勇士。”
\t“難道，我們，就沒有，更深層的愛？男女之愛，愛情，情愛，賞心悅目，身心交融的愛？”詹姆斯這才說了實話，“你放棄，安樂，跟我，冒險，受苦，你不是，愛我嗎？”
\t“那是因為，你為了中國人民冒險，受苦……”
\t“啊，我是，自作多情，給你找麻煩……我，真，該死……”他沮喪地拍自己腦袋，“你開槍吧，打死我，算了，我殉情……”
\t喬子琴為自己的過激行動好笑，外國人浪漫，她也不是不知道。還在讀大學的時候，同學老師，少有不向她獻殷勤的，她都拒之門外，知道的人說她名花有主，不知道的說她是冷美人，太刻板，她都一笑了之。
\t何況，此行就是去找未婚夫的，隻是隱瞞了這一點，是因為想利用人家，後來才發現自己有點卑鄙，共同的戰鬥經曆，把他們捆綁在一起，她幾乎忘了自己的目的，現在對她說出來？不，這麼艱苦的時期，這麼殘酷的鬥爭，怎麼複雜的環境，他又是那麼痛苦，我不應該給他雪上加霜。
\t說實話，對於能不能走出去？能不能順利到達各自的目的地，她一點把握都沒有，也可能就在下一刻，死神就會降臨，他們再也不會見到明天的太陽……讓他帶著美好的願望，可能更有奮鬥的決心。
\t她垂下了槍口，微微一笑：“別害怕，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我不會開槍打我師父的。”
\t“我隻能做你師父，我們不可能發展成戀人嗎？”
\t“起碼現在不能。你們美國人也真是的，浪漫也要看個地方，也要看個時間，我們在敵人的包圍圈裏，你是要命，還是要愛情？”
\t前麵的一句話讓他有點信心了，嬉皮笑臉地說：“要江山，也要美人，正因為，形勢艱巨，能不能，走出去，沒有，把握，萬一死了，我們，還沒親熱，多麼，遺憾，你們中國，不是有話，寧願，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嗎？”
\t這家夥，對中國的愛情詩還知道不少呢！也牛頭不對馬嘴對了一句詩：“那是你們男人的想法，女人不想做鬼，女人不想風流，你沒聽說過吧？東方女人含蓄，穩重，‘要留清白在人間’，就是死了，也要清清白白的，不能有汙染……”
\t果然，他對政治詩太不了解，是裝作不了解？失望地攤開手，聳聳肩膀：“這麼說，你不給我，不給我，希望了嗎？”
\t“希望在明天，現在，我們要抗戰。”
\t“等到，抗戰勝利，的日子，那時候，那時候，我們結婚？”詹姆斯興致勃勃地說，“到那時，我帶你，回美國，我家有，有個大農場，有拖拉機，有草原，風景好美……”
\t“那時候再說……”她匆匆說了一句，沒說完就草草閉嘴，因為聽到了敲門聲。
\t按照原來約定，喬子琴聽到三下敲門聲，打開門一看，隻見陳明牽著馬站在月光下，馬上還有個什麼東西不停地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