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她便連聲應是,恭敬而行。
而範雪離則在眾人的期待之下,身體一轉,很快潛入了那準提塔之中,同時他所改變成的容貌,則是一尊被逐出佛宗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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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提塔高百層,看起來巍峨屹立,百年前此地乃是佛家聖地,但現在,卻一路上都是血痕,有著許多生靈的屍骨血肉。
而當範雪離踏入了準提塔的世界裏,卻是發現好像眼前有著數十個黑衣人守在許多的陣法前,在不斷地駕馭著陣法,若是範雪離冒然踏入,必然會被陣法所發現,從而被攻擊,泄漏行蹤。
很顯然,這些黑衣人應該就是婉家中人,而且修為也不低,甚至有一尊還是肉身十重中階。
這般修為之人,卻是用來防禦,足見其森嚴。
看來這裏是外鬆內緊,而且這陣法乃是極為罕見的陣法,甚至連範雪離都叫不上名字來,足見其強。
不過在略微一凝神,範雪離就找出了這陣法的缺陷,直接破開陣法而入。
然後他進入到了塔裏的世界。
塔底極為廣闊,有幾處僧院,上麵還供奉著佛尊,但在僧院麵前,竟有著許多僧人背負著石頭在進行著各種搬運。
如同苦力工,被一些黑衣人拿著鞭子不斷地鞭笞著,使得他們身上滿是血痕。
注意到這個場景,範雪離更是藏匿身形。
很快地,他穿過了幾處僧院,正要往那準提塔而去,卻是在一處偏僻的寺院裏忽然駐足。
因為他忽然聽到了讀書聲。
“諸佛虛空相、虛空亦無相。離諸因果故、敬禮無所觀。”是一個老者,聲音醇厚空靈,仿佛整個人閃爍著佛光。
“諸佛虛空相、虛空亦無相……”旁邊有一個少年認真地讀著,整個人沉浸在其中:“離諸因果故……”仿佛少年在虛空之中念動經文,心同樣如同藏在虛空之中一般。
而且少年甚至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那老者則微微點頭,此刻,一陣風吹過來,他的發須隨風輕動,隻是臉上卻掩藏不住疲倦之色,同樣也帶著一絲歎息與焦急之色。
而這時,老者猛地抬頭,看到了眼前的範雪離。
一時間,老者一怔,目光四處再轉,卻是發現周圍並沒有其他人,這才微微放心,而後動用著傳音入密對範雪離說:“你是何人,竟敢來這準提塔?”
他說的語氣,有一種溫文爾雅的氣息,顯然是他的氣質所導致。
範雪離一時間,對這老人有著一絲尊敬,然後傳音入密說:“在下乃是佛家弟子,聽聞此地被上古婉家入侵,想要探一探這裏的究竟。”
眼前這老人,讓他想起了在太昊國他的那一位教書學生,也是這般溫聲,教他四書五經,教他溫養身心的道理。
“原來如此。”老人點點頭,露出一絲欣慰之色:“你能潛入這裏而不被發現,佛尊後繼有人了。隻可惜……”老人頓了頓,凝重地說:“準提塔裏守護更為森嚴,甚至有肉身十重高階之人守護,加上婉家陣法,根本無法潛入。”
聽到這裏,範雪離心下也是微微一驚。若是肉身十重高階加上陣法,時刻守護塔的唯一一個入口,自己想要潛入,當真是萬難,除非假冒婉家弟子。
而此刻,剛才那在被教導的弟子,明顯注意到範雪離的到來,但他依舊心思寧靜,琅琅出聲,沒有任何異動,仿佛依舊在被老者教導一般:“虛空無中邊,諸佛身亦然。心如虛空故……”
這弟子的養身之道,顯然已經得到了老者的三昧,甚至忍不住讓範雪離側目看了一眼。
這是一個氣質出色的弟子,天庭飽滿,雙目深邃。
範雪離當下恭敬地對老者傳音入密繼續說:“還望前輩指點。”
他看出老者有想要幫助之心。
老者果不其然,指著這弟子說:“這位乃是婉家的一位青年俊傑,名為婉朗,他痛恨婉家的殺孽,痛恨婉家的卑劣行徑,主動希望能學習佛經之道,平解他內心怒意,平解整個婉家的怒意。這三個月,他已經深通佛經,其悟性,絕對不在當今佛尊之下。”
而這時,這弟子婉朗轉過身,仿佛像是感知到了什麼,對範雪離微微行禮,而後繼續口裏念動佛經,一臉虔誠。
隻從這一點上看,這婉朗的精神之力,強大到極為恐怖的地步。
這讓範雪離心頭一怔,僅從這婉朗的天賦上來看,實在是非常了不得,真沒有想到婉家能出現這樣的一個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