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幾乎同時,曇香君的心幾乎要炸開,她一開始還無數次的擔心,悔恨自己害了範雪離,卻沒有想到範雪離依舊是一切成竹在胸,殺這火嬤嬤如同殺雞宰牛一般輕易簡單,而且翻雲覆雨之間,在施展萬火印後,居然沒有一點反噬之力,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比起上一次來,範雪離更多了一絲雲淡風輕,更多了一份自信,使得她此刻終於生出與她師尊一樣的念頭:範雪離依然還有所恃,而火嬤嬤沒有把範雪離逼到危境,根本沒有讓範雪離動用底牌。
這個念頭讓她感覺到一絲的震驚,看向範雪離的眼神,與之前的又不一樣了。如果說先前是一些膜拜、憤怒、不服,以及一絲的好奇,現在就是深深的好奇,甚至還帶著迷醉。
眼前的範雪離,在夜色中閃光燦爛著,便得如此動人。
範雪離對她說的那些話,“生生死死之中,渡來仙筏,以色色空空之界,喚出迷津”,在她心目裏也慢慢清晰起來。
範雪離此刻靜靜地走到躺倒在地上的絳妃身邊,把她扶起,然後目光一掃那些被捆綁著的采藥人,淡淡地說:“你們這些人,之前見到我身具財富,內心想著殺人奪物,眼神裏何等的覬覦,現在怎麼不敢了?”
那些采藥人被範雪離這麼一看,嚇得魂不附體,深深地為他們之前的想法而絕望,連火嬤嬤這般恐怖的存在,居然被範雪離輕易殺了,而且這個年輕的少年公子還擁有一尊神通聖物,他們哪敢生出半絲猶豫,哪怕身體被綁著,也拚命地磕頭跪下,滿是求饒之聲:“真神在上,饒小的一命……”
此刻哪怕範雪離要剝了他們的皮,抽了他們的筋,他們也沒辦法反抗的勇氣。而範雪離剛才那殺戮的樣子,超過了他們心中所想,甚至是他們見過的生平最強的武神存在。
最可怕的是範雪離那種淡然從容的態度,就讓他們心底滿是寒意。
而這一刻,絳妃被範雪離扶起,眼神卻依舊是茫然,剛才的一切都在她眼裏,可是卻沒有進入她的腦海記憶,因為她此刻,已經是心喪如死。
因為僅僅半個時辰前,她的妹妹、父親眼睜睜地死在火嬤嬤的手上,隻是為了逼迫她說出她能與花溝通的秘密。
然而她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是我害了她們……”她喃喃著。
一陣風過來,她單薄的身體滿是血跡,更是忍不住打了寒顫,疼痛至骨,幾乎暈迷過去。
“曇小姐,幫她治療吧,她隻怕撐不住了。”範雪離回身向遠處的曇香君說道,心下倒是對絳妃生起了許多憐惜,這個少女如此年輕就擁有了花語,卻遭此劇變,當真是命運造化。
而後他回身,走到帳篷的麵前,看著依舊還有一口氣息的金衣侍女,殺氣猶在指間,冷冷地說:“你為虎作倀,殺人無數,若不殺你,那金鑽邪陣裏的死亡氣息永遠無法瞑目,借你一命,留你全屍。”他手上一動,一掌重重地劈去。
最後這一刻,金衣侍女慘然地看著範雪離,剛才的一切她全然看在眼裏,她沒有想到連火嬤嬤施展全部手段,竟是半分也無法奈何範雪離,難怪對方今日進帳篷之時,麵對火嬤嬤要奪他侍女,他全然不懼,難怪他手持那麼多的財寶,卻隨意揮灑,這人的修為,何等恐怖,甚至堪比範氏的大公子了。
她絕望地閉上了眼睛,臨死之際,閃過自己做過的那麼多殺戮之事,內心滿是懊悔。
而在懊悔之中,她的身體被劈成碎片,她的魂魄之力也被範雪離掠了出來,放置在金鑽邪陣所凝聚的黑霧之中。
慢慢地,那些黑霧在消散,那些死去的諸多靈魂,也得到了解脫,仿佛有著無數的靈魂各自飛起,向範雪離深深地行禮,然後消失在天地之間。
這是他們最美好的歸宿。
見到範雪離對那長相極美的金衣侍女毫不留情,那些采藥人更是嚇得魂飛魄散,他們知道,眼前這少年看起來從容淡然,但卻心誌堅定,心性果斷,根本不是他們能左右的,這種少年,絕對不是一個普通少年,甚至有著王者之尊、上位之勢的恐怖存在。
他們更加懊悔自己怎麼會對這樣的人心存覬覦!
而他們更加忐忑範雪離會不會對他們下殺手。
範雪離卻不理會這些采藥人,走到帳篷的當中,將那藏在寶閣深處的那些藥草全部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