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乞丐已經凍得暈過去,雙足蜷曲不能伸直,旁邊還有幾個肘印,顯然走路是用肘來代替腿,撐地而行。
這一刻,範蔭文哈哈大笑,若是把這乞丐踩死,更等於是給範雪離下馬威。
範雪離目光冰寒,黑炎閃爍,這瞬間他手指一動,一道勁風呼嘯而出!
力量如同龍虎撲出,凜然無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瞬間擊中了數丈外的馬蹄!
砰!
那烈馬被巨大的勁風擊中馬蹄,猛地嘶叫一聲,重心向後,整匹馬翻滾落下,以一種巨大的衝擊力呼嘯而去,順著乞丐的邊緣飛了出去!
範蔭文被強大的分震之力震得氣血不穩,在空中勉強翻了兩個身子,這才踉蹌倒地,但一口血幾乎噴了出來。
他氣得惱羞成怒,沒有想到這馬這麼不中用,連站都站不穩,猛地重重一腳把那受傷的馬踢了一下。
烈馬慘叫一聲,當場倒斃。
他並沒有懷疑到是範雪離動手,畢竟這一擊,至少需要肉身三境才能施展出來的。
而他怒火未消,甚至把目光盯向臥在地上的那乞丐,目光裏凶意閃爍。
便在這時,範雪離忽然高聲喝道:“在大街上橫衝直撞,意圖踩傷行人,已是犯了長山城律法,三哥還當眾淩辱生靈,可敢與我去長山城城府走一趟?”
範氏族規嚴厲,但長山城律法更嚴厲!
範雪離這一喝,幾乎等於斷了他的後路。
範蔭文不由麵色大變,氣息一滯,氣得全身發抖,卻無可奈何,他惱怒地盯了範雪離一眼,不怒反笑說:“我訓誡自己的馬,關你何事?有本事,祭煉大會上見真章!”
他跨上另外一匹馬,揚鞭而去,鞭子抽得那匹馬背上連續幾道血印。
範雪離看到那範蔭文的行為,眼裏不由有一絲寒意。
然後他走到那乞丐麵前,把一塊二兩的碎銀放在乞丐懷裏,這才繼續前行。
一直到範雪離走遠,那乞丐這才微微張開眼睛,凝視著範雪離的背影,目光裏有一種難以想象的複雜。
他用手肘撐著,向前邊爬去,想要去河邊喝水。
這時,乞丐不遠處的一個孩子在痛哭流涕,聲嘶力竭著,喃喃自語:“母親,對不起!是我不好,把銀子弄丟了!”
孩子哭了許久,身體慢慢虛脫了,雙眼無神,就要向河裏跳去。
這時,乞丐艱難地伸出手,拉住了孩子的腳,然後他把那塊碎銀子遞過去,說:“拿著。”
他並不在意這碎銀子。
孩子拿著銀子在手,欣喜若狂,要把乞丐扶起,請他到家裏去。
乞丐搖了搖頭,說:“我身體殘廢,是上天的懲罰,違背了將會有大禍。”他說的時候,目光深邃,似乎藏著某種天大的隱秘。
孩子疑惑不解,終於遠去了。
不多久後,忽然有一個醉酒的人踉踉蹌蹌地走了過來,摔倒在地,剛好砸在乞丐的腿上。
乞丐痛不可忍,叫出聲來,但幾乎同時,他發現自己的腿已經能伸直,原本圈住腿的一個黑色印圈赫然不見了。
乞丐不可思議地看向天:“十年黑暗封印,終是解脫了。本座居然有重生的這一日。範際飛,你等著!”
這瞬間,他全身氣息浩蕩,所向無匹。
範際飛,正是範氏家族的族長,長山城的武道神君,範雪離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