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夜王那邊就將宋禦醫傳了過去。
說是夏妃動了胎氣,情況已是不大好,讓木大夫趕去幫著診脈調理。
宋禦醫到得那邊稍稍一切脈就直皺眉,才一個來月的胎兒經不起藥毒侵害,已是氣散,狀況已是無可挽回。
半夏一聽就承受不了了。
她得知自己懷上身孕也不過幾天的光景,還做著將來自己的兒子接手夜王打下的天下,而她享受著榮華富貴的美夢。
到時比雲晏還要高貴尊榮的多。
結果這一下子兒子就沒了,她頓時一口氣提不起來,瓜仁臉白得嚇人,眼白一翻就昏死得過去。
宋禦醫原本是不大想管,畢竟他是大涼朝陛下的禦醫,這給敵對方夜月國那邊的妃妾看診,似乎就不妥當。
但他目前的身份卻是那木大夫,隻好與另兩位大夫一起合力給她進行十指針灸術,將人喚醒,再開方子藥讓喝,好順利讓死胎排出來。
這一折騰就是兩天之後了,待塵埃落定,半夏心都如死掉了一樣,完全已是提不起精神。
亞婭進來見她披頭散發、眼目無光的靠著靠枕坐於床上,雖是遺憾未能一箭雙雕,同時將雲晏那個賤人也整至滑胎,但見到半夏這小蹄子變成這樣,還是忍不住就高興。
卻是怪她自個兒笨,雲晏看出來那些積雪有問題,也提醒了她,可她卻一門心思在想雲晏是不是要對付她,故而說那麼一句。
正好,既然她這麼想,她自然就可以借題發揮。
“你這個樣子卻是做給誰看?”她來至床跟前,睇睨著她,“就不打算振作起來報仇?”
半夏呆怔著沒有多大的反應,對於她來說,亞婭現今也算得上是敵人,她沒了孩子,她不知心裏該多高興呢。
“你想啊,那天雲晏那賤人為何要讓你小心?”亞婭道:“她分明就是要對你下手啊!”
半夏聞言心口那裏就氣喘得起來,她一直就懷疑她要對付她了,卻沒想到出手會這麼快。
恨意就那麼泛濫起來,這個賤人,她當初盡心盡力侍候她,並無任何對不起她的地方,即使她對宸王起了念想,那也是想著當個通房丫頭,還是侍候在她身邊,甚至還想著替她生個孩兒孝順她!
結果她心胸狹窄,天下間估計尋不到這麼不通情理的主母了,別人家的夫人都會給夫君安排侍妾,就她,死死霸占著,到得後頭也一點都不顧念主仆之情,任人將骨頭斷裂的她扔出府。
現今,她好不容易苦盡甘來,她竟還動手殺了她的兒子。
她絕對不要放過這歹毒的賤女人!
亞婭看到她眼底漸漸騰起劇烈的憎恨之意,就很是滿意,嗬嗬笑道:“我給你出個主意如何?”
亞婭說著就轉身出去拿進來兩個銀銅手爐子,裏麵燃著上好的炭料,一絲灰燼氣味都聞不著,一看就是上等品。
在酷寒的嚴冬裏捧著這麼個手爐子,可是既暖和又好看。
“這是前些天落雪之時,底下人獻上來給夜王的好玩意。”亞婭將其中一個遞至她手裏。
“你就假裝說與我這邊鬧僵了,認為是我害的你,去與那賤人討好,親近她,趁機送她一暖爐子,裏麵布置上會引至滑胎的藥物就好,她就快要生了,這胎可不好滑,指不定就此跟著一命嗚呼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