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爹娘都沒有逼迫長虹如何,隻是覺得他有些“不務正業”,希望筱雨可以扭一扭他的性子。
那筱雨又何必一定強逼著長虹做什麼呢?
她憑什麼去主宰長虹的人生?
想到這兒,筱雨便釋懷了。
“倒是你看得通透。”筱雨歎道。
楚彧笑道:“你是當局者迷,我是旁觀者清。長虹是你親弟弟,你當然是關心則亂。”
頓了頓,楚彧輕輕覆上筱雨的手道:“等到了西嶺,讓長虹先熟悉熟悉西嶺的生活環境,你們姐弟再好好聊一聊,問一問長虹的想法。”
筱雨輕輕地點頭,對楚彧莞爾一笑。
楚彧心中一動,不由湊上去,輕聲在筱雨耳邊笑道:“我這個姐夫,當得如何?”
“……甚合我心。”
筱雨輕輕一笑。
坐船對長虹來說是一件頂新鮮的事情,船離了岸開始走動,長虹便大驚小怪地不斷高聲叫著,從船頭跑到船尾,又從船尾跑到船頭。
騏兒笑話他是土包子,長虹也並不生氣。
“我是沒坐過,等我坐熟了,我也不覺得坐船是什麼大事兒。”長虹揚了揚脖子,趴在船邊往水裏望,問騏兒道:“能不能坐這兒釣魚?”
“船走著呢,哪兒能釣得上來魚?”騏兒哼了一聲,覺得長虹無趣,轉身去船艙睡覺去了。
長虹又是嘿嘿一笑,心想著別人釣不上來魚,自己不一定就釣不上來魚。
在他的要求下,在船上等候差遣的船工便麻利地給他找了魚竿魚餌來,長虹像模像樣地蹲在船邊釣魚。
隻可惜,他的釣魚計劃被迫中止,因為他沒想到,他真的開始暈船了。
好在筱雨準備充分,聽說他有暈船的症狀便讓人給他吃了藥。否則長虹真要吐個昏天黑地不可。
令長虹興奮不已的坐船之行,在他持續的難受中總算是劃上了句號。
騏兒毫不吝嗇地“誇獎”他,說他真是嬌弱如女子。
長虹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
總算是踏上實地了,他最後吐了一把,方才豪氣幹雲地猛生了個懶腰,大喊道:“老子終於踩到地兒了!”
筱雨無奈又責備地看了一眼,道:“外甥在這兒呢,說什麼混話。什麼老子老子的。”
長虹隻能嘿嘿一笑。
到了新的地方,長虹一切都覺得新鮮,尤其是西嶺和大晉的不同之處,他總會湊上去仔細研究個清楚。
都回到了西嶺,楚彧和筱雨也不趕時間了,能夠在大年之前趕回國都聖域便可。所以一路上,他們也都滿足著長虹的好奇心,他想要多待會兒,便也停下來讓他多待會兒。
也權當是他們視察民情了。
楚彧一行人的行走路線是沒有隱瞞的,當地的官員會在他們到來之前提早得到通知,為他們準備歇宿之地。
但楚彧不希望擾民,所以嚴令禁止因為他們的事情,幹擾百姓們的生活。
到了西嶺,長虹方才感覺到了在這個國度,自己的姐姐姐夫,還有那個身為國君的外甥,是何等的得民心,是何等的讓眾多官員都無比崇敬。
臨進國都前,長虹終於忍不住跑到了筱雨跟前,輕聲道:“姐,這一路上我都聽百姓們說你們和我大外甥怎麼怎麼樣的……我大外甥這麼厲害,才十歲,就讓西嶺的百姓對他完全信賴,把他的話當做是聖旨?”
筱雨斜睨他一眼,道:“你大外甥的話,在西嶺本就是聖旨。”
“……我的意思是——”
“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筱雨笑了笑,拉下長虹的手道:“你大外甥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那倒也是。”長虹想了想,點了點頭,卻還是道:“可我還是有些……惴惴的。”
“為什麼?”
“總覺得我大外甥好厲害,我在他麵前,怕是端不起舅舅的架子。”長虹挺了挺胸。
筱雨聞言一笑:“敢情你是想在康康麵前端架子呢?”
“我是舅舅嘛……”
筱雨忍不住戳了下長虹的額頭:“私下裏你可以和康康玩笑,但若是有旁人在,你不要去挑戰康康的威嚴。身為西嶺的聖皇,康康他……有時候是很可怕的。他的性子,完全不同於我與你姐夫。知道了嗎?”
長虹有些遲疑,半晌後方才輕輕地點了點頭。
他心下其實有些不服,想著再如何,再被百姓鼓吹得厲害,大外甥不還是個十歲的孩子嗎?
哪有那麼誇張?
但姐姐既然這麼說了,他還是先看看自己有個怎麼樣的大外甥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