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柴榮說道:“這事兒,必須請示上級來做決定,咱們不能不為抗戰大局著想。今天的會先到這兒吧,都回去睡覺。”
沒研究出來什麼結果,幾個人都悶悶不樂的離開。
柴榮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了,瞪著眼睛看了天棚一會兒,翻身坐起來,走到窗口,輕輕把窗戶推開一條縫,順著窗縫望著遠處。
不遠處寬城子政府辦公樓,現在成了特高課辦公地點,此時依舊燈火通明。良久,柴榮又轉頭看向警察局方向,雖然警察局不在視線內,但是那裏環境對柴榮來說簡直就是輕車熟路,閉著眼睛都能在警察局裏走上幾個來回。
風似乎小了許多,巡邏的小鬼子腳步聲可以清清楚楚地傳進耳朵裏。柴榮“呼”一下喘口長氣,自語道:“就這麼辦。”
黎明的曙光,剛剛探出頭。街道上就傳來亂七八糟的腳步聲,隨之是一陣密集的槍聲伴著鬼子憲兵的喊叫聲,充斥著將要來臨的黎明。
柴榮“噌”地坐起來, 來不及穿上鞋子,就光著腳快步走到窗前,把窗戶推開一條縫隙,向街麵看去。隻見鬼子憲兵隊,有二十多人正沿著北路跑去,不時地還在開槍射擊。究竟鬼子追捕誰呢?柴榮腦海中快速運轉著,極力想找到答案。這時,彪子等幾個人也聞聲跑到柴榮房間裏來了。
“隊長,咋回事兒?”大胡子忙問道。
柴榮擺擺手示意幾個人過去到窗口看,說道:“彪子,立即動身去老肖那裏,通知他停止一切活動,要快。”
彪子立即覺察出事情嚴重了,也不應聲急忙跑出柴記商行,閃過鬼子的憲兵搜查隊一路直接奔向老肖的聯絡站。
經過兩個多小時折騰,街道上終於恢複了平靜,天也大亮了。柴榮囑咐二虎打開店門開門營業,悄悄的在二虎耳邊又叮嚀了幾句,方才出門吃早點。
煎餅鋪子離柴記商行沒多遠,柴榮喝著豆漿,眼睛不住地看著過往行人,鄰桌坐著兩男一女三個人,其中一個西裝筆挺,另外一男一女都是鄉下人打扮。西裝男人頭戴著禮帽,輟著胡須,年紀在四十歲上下,一雙陰沉的眼睛也在密切注視著來往的行人。在他右邊坐著一個男的,眯著眼睛,吃著油條,從身板上看得出來,這是個練家子,雖然眼睛似閉著,但柴榮明白,此人的聽覺非同一般。坐在西裝男人左邊的是鄉下女人,這個女人年紀不算大,二十三、四左右,頭上包著粗布圍巾,著一身粗布衣裳,雖說是鄉下人,可圍巾和衣服卻是幹幹淨淨,白淨淨的臉蛋隱在圍巾裏,看不出是什麼神態。
柴榮用餘光掃視著這三個人,當目光停在那女人的身上時,不覺心裏一沉: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柴榮不露聲色的結了賬,漫步回到商行,對大胡子是個眼色,便獨自上樓去了。大胡子看到柴榮的眼色,知道有事請了,應付一下客人,找個理由離開櫃台,也來到樓上,敲了敲門柴榮的房門,也不等柴榮讓他,自己就推門而入,轉身看看身後,才輕輕關上門。
“隊長,出啥事兒了?”
柴榮把賬本翻開,看也沒看,對大胡子說道:“別問,聽著就行。”
大胡子也不吭聲了,直勾勾望著柴榮。
柴榮小聲說道:“國民黨複興社特務出的殺手已經到了寬城子。”
“什麼?”大胡子忘了柴榮的叮囑,忙問道。
“噓”柴榮手指在嘴邊做個手勢,把頭湊到大胡子耳邊:“我看到國民黨殺手了。”
大胡子愣愣地看著柴榮,嘴角動了一下沒吭聲,靜等著下文。
柴榮又小聲說道:“我說一遍這些人的特征,你記在心裏。”
大胡子點點頭。
“男,四十歲上下,唇鼻之間輟著胡子,右腮靠耳朵的地方有一個指甲大的黑痣。男,三十歲上下,平頭,眯著眼睛,倒八字眉,沒有耳唇,是個練武之人。女,二十三、四歲,鄉下村姑打扮,頭戴醬色圍巾,卷發,皮膚白淨,鼻梁上有一個不起眼的痦子,不仔細看、看不出來,身材苗條,注意是一頭卷發。”柴榮話音剛落,突然機警把耳朵一豎又大聲說道:“這筆賬,怎麼沒有記錄啊?”
“先生,我還沒來得及下賬呢,一會兒我就落賬,您放心。”大胡子心領神會,笑嘻嘻的回道。
“還缺什麼貨?”柴榮問道。
“先生,這陣子生意不是太好,還有存貨沒出手呢,暫時不缺貨。”大胡子應著。
就在兩人一問一答的時候,隨著“當當”兩聲的敲門,大野合子推門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