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香樓雅座。一桌上等酒席,看來柴榮這次是出了大本錢。但看桌上雞鴨魚肉山珍海味,就知道柴榮今晚的宴席非同一般。別看平常孫奎總能在柴榮那裏得到實惠,他覺得那是他應該得到。這次雖然不差在錢上,可是在新京城裏能擺上這樣一桌上等的酒席,恐怕是沒有幾個人的。孫奎是何等人物,也是頭一次見過這個陣勢。一進門,心裏就“咯噔”一下,心說:好你個柴榮,這是擺的什麼迷魂陣啊?我到要看看你葫蘆裏賣的是啥藥?
孫奎心裏不太高興,但是他是一隻老狐狸,雖然心裏不舒服,可臉上卻是春風滿麵,他立即打起哈哈來:“吆喝,蠻豐盛的,柴兄最近又發大財啦?”
“嗬嗬……,局座,看您說的,就衝您的麵子,這桌酒席也是應當的,還用說發不發財嗎?”柴榮嗬嗬一笑把孫奎讓到主位,自己在旁首坐下,又說道:“局座,上次的事情讓您多擔待了,我這心裏呀過意不去,總想找個機會給局座壓壓驚,今個兒這桌酒席算是老柴我給局座賠罪了。來我給您滿上。”
“哎、哎、哎等等……”孫奎還沒等柴榮倒酒,急忙按住柴榮手中的酒壺,說:“柴兄,咱明人不說暗話,今天這頓酒不單單是給我壓驚吧?”
果然是隻老狐狸,關鍵的時候說話也不繞彎子了。柴榮定了定神,望著孫奎,略微苦笑一下,放下酒壺,說道:“還是局座看透了咱的心思了,實不相瞞今個兒確實有個事兒,想請局座幫忙。”
“哦?”孫奎乜斜著眼睛看著柴榮,好半天也沒說話。別看他不說話,可心裏沒閑著,正在一個勁兒的琢磨著:這小子媽了巴子又要找咱辦啥事兒呢?上次的事情差點沒丟了老子的烏紗,這次再給我捅個簍子,可不要了老子的命嗎?此時,孫奎卻猶豫不決了。
俗話說: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孫奎心裏明鏡似的,可是又不能一下子回絕人家。正在他左右為難的時候,柴榮說道:“局座也不必為難,我求局座的事情絕不會給您添麻煩的。”
一聽這話,孫奎立馬又來了精神,忙回道:“看看,柴兄不是瞧不起孫某了嗎?啥事兒盡管說就是了。”
柴榮其實是打心眼裏就沒瞧上這個叛徒 ,隻是眼前他還有利用價值,要不早就除掉他了。他看了看孫奎,說:“局座,您看我,是個生意人,現在又是兵荒馬亂的,保不準哪天商行就會遭難。”
“柴兄這話就不對了,今個兒寬城子是日本人的天下了,誰還有膽子在皇軍跟前作亂,況且柴兄還為皇軍做事呢?誰敢不給柴兄的麵子。”孫奎說。
“為日本人做事,那是不假,可是局座難道沒聽說過,抗聯遊擊隊派出了鋤奸小分隊嗎?”柴榮說著這話,眼睛卻死死的盯著孫奎。
孫奎激靈一下站起來,左右看了看低聲說:“柴兄,此話當真?”
“是不是真的,我說不準。重要的是你我都是給日本人做事,在人家抗聯的眼裏,咱們可就是漢奸啊!”柴榮加重了漢奸兩個字的語氣。
“這、這個……難道和柴兄求我的事情有關係?”孫奎心裏一慌,急忙問道。
“有。”柴榮說:“局座你想想,您的身邊都是警察圍著,就是他們想除掉您,也沒機會下手啊,可我就不一樣啦,我這裏沒槍沒炮的,說不定哪天就被人家抗聯除了,您說我冤不冤?”
“啊,也是這麼理兒啊,那你想咋樣?”孫奎又問道。
“局座,您那兒不是有百十號人嗎?看能不能安排幾個人幫我看護商行,到時候,這財路還不是給咱留著嗎?”柴榮說。
“不中啊,警局的事情都是日本人給安排的,別看我是個局長,說的算的可是人家日本人啊。”孫奎知道這種事情,可不是他能做得了主的,忙回絕了柴榮。
“是這麼回事兒呀?那局座看能不能讓我的夥計做警察呢?這樣的話我心裏也有了底兒,也不用怕什麼鋤奸隊了。”柴榮說。
孫奎撓一下頭皮,說:“這個嗎,我可以安排。不過賞錢是日本人給的,多多少少的,柴兄也不要見怪。”
“啥賞錢不賞錢的,我隻求平平安安的做生意,保住我這條小命就燒高香了,那這事兒全仰仗局座成全了。”柴兄對孫奎一抱雙拳說:
“好說好說。”孫奎擺擺手說道:“柴兄不愧是老江湖啊,事事都能想到前頭。”
“局座,這不是沒辦法嗎,這世道誰能保準沒個天災人禍的。亂世求生存,不得不防啊。”柴榮見目的已經達到,忙給孫奎倒上酒,舉著酒杯說:“局座,來我敬您一杯,也祝願我們共同發財,共享榮華富貴。”
“嗬嗬,好,我也祝柴兄生意興隆,財源廣進,來。幹!”孫奎一仰脖,酒盡杯空。
柴榮忙跟著喝光杯中酒,兩人依舊談笑風生。
都說錢是越送感情就越薄,酒是越喝感情越深。柴榮直接拿錢辦事不是更痛快嗎?君不知,錢能辦的事也得分什麼事。閑話少敘,言歸正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