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賢來到太後的宮中時太後還在午睡,宮裏的宮女正猶豫是不是要叫稟告太後,別人來的時候自然是不能稟報的,但是這位賢王爺卻不一般。
蕭賢是太後最小的孩子,從小就喜歡的不得了,後來稍微長大一些了,為了大局隻能讓他和成化裝成普通人去南齊的書院讀書,自小不在身邊,等回來的時候又趕上北宛最亂的時期,那一段真是天天見血,為了保護當時剛剛被立為太子當今皇上的位置,太後又逼著還未成年的蕭賢親自去領兵打仗,等到得勝而來的時候,這位賢王爺似乎是厭倦了爾虞我詐的日子,居然自請改耶律賢為蕭賢,這一舉動讓朝野震動,可是無奈太後和皇上怎麼樣的勸說和保證,都不能使其改變心意,最後皇上下旨雖然耶律賢改名為蕭賢,但是卻被封為賢王爺,北宛境內賢王爺可隨心所欲,這位賢王爺也特立獨行,不愛在賢王府待著,各處的遊玩,完全的寄情於山水,也很少來宮中,這次好不容易來了,到底是通傳還是不通傳呢?
蕭賢許是看到了宮女們的表情,這次破天荒的說道:“不用驚動太後了,我在這裏等著,你們去忙吧。”
宮女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雖然狐疑這向來做事不羈的賢王爺今天怎麼變得這麼好說話了,但還是行禮後退下了。
太後的宮殿裏喜歡用檀香,此時雖是白天,但還是有厚重的檀香味道,蕭賢站在窗子邊看著院子裏的花草。
也許是因為太後年紀大了的緣故,這院子裏的花草和這宮殿裏的裝飾也變得寬厚了許多,再也沒有了年輕之時的鋒芒畢露,倒有一種心慈手軟的錯覺。
許是檀香清心凝神的功效,也許是因為俞傾城的緣故,蕭賢的心此刻異常的寧靜,甚至還轉過身來,來到了太後的書房。
上次來書房的時候都不記得是什麼時候的事了,成化一直覺得是太後太過於寵愛自己,即便是病了也從不舍得讓自己伺候,其實隻有自己感覺的出來是因為自己的疏離,使得太後從來不會讓自己做這些親近之事。
蕭賢看了看書房的陳設,突然發現有一副字還是自己在南齊的時候的寫的,上麵的寫的是:遊子吟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時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字跡很是幼稚,一看就知道寫這幅字的時候自己年紀還小,紙張也不好,都有些泛黃了。
蕭賢再次見到這幅字的時候有種恍然如世的感覺,但是當時的那種悲憤之情還是能夠感覺的到,當時寫這副字的時候自己十分的想家,可是無論自己怎麼樣的哀求,太後都不準自己回去,一氣之下自己便抄了這幅字來告訴太後,別人的母親都盼著自己的孩子能夠早些時日回去,隻有自己的母後會這麼狠心的讓自己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在外麵求學。
自從寫完這幅字之後蕭賢似乎再也沒有主動給太後寫過信,即便是寫也是有問才又答,而且每次說話都極為的簡單,就差隻用是和否來回答了。
看這幅字擺的位置應該是每次隻要進書房一抬頭就能看到吧,當時太後收到這副字的時候是一種什麼心情呢?
蕭賢的凝神看著這副字,心裏也止不住的在想,其實小時候太後應該是最喜歡自己的吧,後來的種種也是出於無奈。
正在蕭賢沉思的時候,就聽到一眾腳步聲響起,蕭賢轉身看去發現來的人正是太後,在蕭賢的記憶裏,天後一直都非常注重自己的儀容,而此刻覺得太後的頭發似乎有些淩,亂,步履有些急。
“母後,”蕭賢剛要施禮,就被太後一把拉住了手。
“賢兒什麼時候到的?這些奴才們真是不懂規矩,你來了都不通傳一聲。”
雖然太後沒有疾言厲色,但是身邊的是一眾人立刻就跪了下來,口裏念著奴才該死。
“母後,是我不讓他們通傳的,不想打擾您的安寢。”
蕭賢趕緊解釋著。
“哦,還是我的賢兒有孝心,快把賢王爺最喜歡的茶送過來,我要和賢王爺說說話,你們都退下去吧。”
一眾人領命後都悄聲的退了下去,太後拉著蕭賢的手左看右看,“我聽說前陣子你遇襲了,這事我已經吩咐你兄長了,讓他一定嚴懲,你傷到哪了?”
“我已經無礙了,當時是我大意了,才會中了圈套,不過我聽說皇兄已經按著這條線將那汪家連根鏟除了,也算是值得了。”
蕭賢還是不習慣和太後之間過分的親昵,所以一邊說著一邊將手抽了出來,隨後假裝喝著茶。
“母後這次我來是要和你辭行的。”
蕭賢喝了一口茶後開門見山的說明了來意。
“你又要去哪裏?你不知道我剛得知你遇襲的時候嚇得真是寢食難安,之前是我虧待了你,所以賢兒從此以後哪裏也別去了,就在賢王府壯心的當你的賢王爺,做個逍遙人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