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三個人在廢墟前到底說了什麼沒有人知道,隻知道小喬這對夫婦從那天開始就離開了北楚,也許是過上了期盼已久的浪跡天涯的生活,除了陸陸續續送來餘下的幾瓶指尖血外再也不見了蹤跡。
而喬安之則一個人在廢墟前坐了一夜,直到第二日清晨住持放心不下派了個小和尚去瞧了瞧,小和尚回來說喬安之還在一動不動的枯坐著,像個石像一般,送去的水和食物一點也沒有碰。
主持也無法,念了一聲佛號後看向了還在悠閑啃著雞腿的雲水。
雲水感到了主持的目光,滿不在乎的說:“他死不了,日落之前必然有人來找他回去,我們出家人不該過多的管紅塵之事。”
“你似乎對山上的施主很有敵意。”住持示意小和尚下去後坐下來喝著茶問雲水。
“感覺而已。”雲水毫不隱瞞。
“既然你已經看清了一切,為何還要叮囑我要告訴所有問起南宮素的下落人的答案都是自會有緣再見,甚至還要告訴那位桑施主十裏荷塘呢?”住持將心中的不解一一道來。
“因為他們確實會相見,而那位桑施主心裏已然沒有了掛礙,若是隨意敷衍,可能真的會發生意外,他的命格來之不易又非常的不穩,所以隻能如是說,畢竟我們出家人要以慈悲為懷。”雲水將雞腿的另一麵翻了過去,繼續啃著。
“其實更重要的你是不想浪費南宮施主的一片心血吧?”住持難的的這麼直截了當的揭穿了雲水。
雲水沒有說什麼,隻是臉往別的地方側了側。
“我想你之所以這麼為南宮施主著想,想必也是為了那位故人吧,”住持看著雲水啃著雞腿的動作有些快,便不再說這個話題,而是問道:“這幾日你一直在這裏所謂何故?之前是為了見故人,那現在是?”想到這裏大師有些遲疑,隨後像是想明白了一般兩眼放著荒欣喜說道:“莫非你是想苦修參佛了,阿彌陀佛,真乃我佛門大幸也。”
“我?苦修參佛?”雲水轉過頭啃著雞腿問道,那嘴角的油光鋥亮鋥亮的,“快醒醒,我那是怕萬一蘇暖心血來潮想建廟宇了找我幫忙我無言以對,所以就來看看,想什麼呢,我和你說啊,你可別打我的主意。”雲水白了一眼後就不再搭理他。
“阿彌陀佛。”住持的這聲佛號很是沉重,知道勸不了他也不再說什麼。
這一日過的也算平靜,直到黃昏時分喬安之才被趕來的人找到,找到時他已然神智不清了。
待到第二日奉命打掃廢墟的小和尚回來說廢墟前的台階上有一大攤黑乎乎的東西滲了進去,像極了給雲水禪師殺雞時留下的血水,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佛門聖地學著雲水禪師的樣子吃葷破戒了。
還說那個台階上有幾道深深的抓痕,刻著的是南宮素,不知道是用什麼弄的,上麵也有那些黑色的東西,濃重處還像是結了痂一般。
小和尚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都向佛祖起誓,堅稱決不是自己所為。
這些小和尚自小一起長大,彼此心性也熟悉,都相信對方沒有扯謊,既然大家都有偷吃葷食活物,那隻有一個解釋,就是鬼物作祟,大悲寺乃佛門重地,這裏出現邪祟一定是凶中至極,一時之間謠言四起,人心惶惶。
小和尚們年齡尚小,每日隻知道單純的誦經禮佛,不知道如何排解心中的恐懼,又不敢稟告住持,最後商量著還是請雲水禪師想辦法。
一來雲水禪師表麵雖離經叛道但是看到住持對雲水禪師奉若上賓的樣子,便知他是有真本事的,另一來是雲水禪師不靠譜的樣子看起來就好說話。
雲水聽完後故作深沉,說道:“既然有鬼物那還是要多買些雞來,雞血增加陽氣。”
小和尚們聽完這句話之後信以為真,翻箱倒櫃後發現私房錢的袋子比自己的頭還要光,於是每個都垂頭喪氣的。
雲水禪師聽完笑了笑,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說道:“這邪祟不除也罷,隻是以後上山采藥定要小心,雖說百姓們喜歡大悲山上的藥,但是也不能不顧自己的安危。”
小和尚們聽完心中一亮,每次采藥可以多采一些,這樣就可以留些私房錢,大家商議後覺得這個辦法十分的可行,於是歡天喜地的結伴采藥,采了好些天覺得差不多攢夠了才趁著下山的時候去賣了。
賣完草藥之後幾個小和尚算了好幾遍,除了交給寺院後還有很多的盈餘,便興高采烈的買了幾隻雞,偷偷帶給雲水的時候也帶來了好多這次下山的見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