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越蒼穹(1 / 2)

清晨,蘇家後院練武場上,數十名子弟勁裝打扮,摩拳擦掌,開始一天新的修煉。

雖然這些人不過是蘇家普通的家丁,但每日必修的功課,卻是他們日後賴以高升的捷徑。

武傲大陸,在這片以武為尊的世界裏,即使是以煉藥聞名的蘇家,也極為重視武技的修煉,對於府裏的家丁,都會聘有專門的武師授以技業。

一來,可以保家護院,維護府裏家眷的周全,二來,亦可向蘇家直屬的驚寂門,輸送人才。

因此,每一個在場有份習武的子弟,無不精神抖擻,加倍努力,隻盼有朝一日習武有成,正式成為驚寂堂的弟子,然而在這些嚴陣以待、躍躍欲試的子弟之中,卻有一個格格不入的家夥。

那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獨自坐在練武場中的石墩上,手裏拎著個酒壺,若無其事地撥著帶殼的花生,仿佛他人的修習與他毫無關係。

在場的子弟卻似習以為常,無人敢多打量他一眼,直至授業的武師來到,應付差事地,向這少年問了一聲安才,正式開始授課。

“所謂武技九階,講究的是循序漸進,一階剛勁,二階猛勁,乃是最基礎的內勁基礎。你們莫要嫌我囉嗦,每一日都要重複講上一遍,這任何一階的修為都是在為下一階打基礎,若是妄想什麼跳級修煉,隻會把爾等的小命搭上……”

於是一番慣常的叮囑,便開始領著這些弟子,一邊背誦口訣,一邊依法操練,同時為他們指點錯漏不足之處,偶爾也會激賞幾句,然而從始至終,那個坐在石墩上的少年,卻似外人一般,不為所動,隻是默默打量著,這些人的操練,終於打了個哈欠,躺在石墩上竟要睡去。

教習的武師本也是成名之人,耐著性子,不與這少年計較,已是給了蘇家的麵子,看到這裏,實在忍之不下,終於過去對那少年拱手說道:“越少爺,近日身體可好,這裏風大陰寒,還是回屋休息去吧,莫感染了風寒就不好了。”

越少爺揉了揉眼,卻也不從石墩上起來,隻是朝武師擺擺手說:“徐大叔操心了,我剛剛喝了一壺的好酒,熱得很,石墩上正是涼爽,我休息片刻。你們莫要理我,自管操練就是。”

徐武師聞言,心裏暗暗罵了一句娘,你個不知好歹的家夥,還真把自己當成了少爺,平日裏忍你也都夠了,今日卻要當眾,讓你難看一番。

於是竟然問道:“說來,許久也未曾問過,不知越少爺的功課,修習得怎麼樣了,如今第一階的剛勁,可曾突破?”

此話一出,旁邊圍觀的眾弟子,隱隱竟有騷動之意,多半停下修煉,往這邊觀望。

那越少爺,這才懶洋洋地睜開眼道:“徐大叔真是愛開玩笑,我這身體先天有損,經脈逆轉,習武七年,亦無所成。來到蘇家,就是求醫來了,如何突破得了,天煞的第一階剛勁?”

徐武師卻似等得,就是他這句話,於是筆鋒一轉對廣場上眾弟子說道:“所謂武道,講究得就是逆天修行,先天資質普通,就得後天努力苦修,且不說整個武傲大陸,便是咱們的驚寂門,就有不少後天努力成道的宗師。爾等務必不可心生懈怠,自暴自棄,當然越少爺體質特殊,另當別論……”最後話鋒一轉,又捎帶說了一句,安慰那越少爺的話語。

越少爺聞言,摸了摸鼻梁,正要說上幾句反駁的話語,廣場盡頭,卻有個少女的聲音喊道:“越蒼穹,你又在這裏搗亂,好好的,不在房間裏養病,還跑來這裏喝酒,打擾徐師傅授藝,看我不饒你。”

隨即,一個綠衫少女,薄施粉黛,帶著一身的貴氣,在眾人矚目之下,蹙眉走了過來,徐武師和眾弟子,急忙拱手行禮:“小姐,您怎麼來了?”

小姐隻是擺擺手,指著那越少爺說道:“我就是來找他的,一早上跑得沒影,連藥都不吃,就來看什麼習武,你若是突然犯病,自己死了是活該,連累我們蘇家,可就倒了黴。你,還有你,快把他給我押回去。”

她搖手指著身旁兩名弟子,命令他們,把那越少爺押回房去。

“我可不去,整日悶在房裏,煩也快煩死了。”越少爺聞言,當即從石墩上跳下來,就要開溜。

被小姐點中的兩名弟子,本還在猶豫,一見小姐連聲催促,唯有硬著頭皮,把那越少爺左右架住,生生拉出了練武場回房去了。

直到將越少爺送進屋中,房門關上,裏麵傳來小姐的叱責聲,這才無奈笑笑,偷偷咬起耳朵。

“也不知是冤孽,還是造化,這樣一個廢物,卻是堂堂驚寂門的少主,簡直就是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