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豆蔻梢頭俏(1 / 2)

紹興一十一年,我13歲正是一個女孩子最好的年華,雖然此時的大宋已經處在了戰亂四起,民不聊生的混亂境地,但這絲毫不會影響到我的生活。我是唐婉,唐家唯一的繼承人,這天下再亂也還不會對我們唐家產生多大的影響,這個在後來看來是多麼可笑的想法在此時卻深深的駐紮在我的思想中。

唐家是名門望族,隻是到我這一代的的確確是人丁淡薄呀,偌大的家業隻有我一個女子來繼承,於是父親自幼便把我當做男子養育,打我有記憶起便是詩詞歌賦樣樣不離,琴棋書畫件件不放,每日有著似乎永遠都完成不了的課業,我從沒有離開過唐府,也不知道外麵的世界是什麼樣子。我以為我會一直這樣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的過了這一生,直到那個命中注定的日子到來後,我的人生便偏離了曾經預想的軌道。

那是個溫暖的午後,我和諾兒在後院掐花兒打算做插花裝點客房,母親說舅父要帶著那個大我三歲卻早已驚才豔豔的表兄來家中小住。說起表兄那我可是神交已久了,一個能夠寫出“野人無曆日,鳥啼知四時:二月聞子規,春耕不可遲;三月聞黃鸝,幼婦閔蠶饑;四月鳴布穀,家家蠶上簇;五月鳴鴉舅,苗稚憂草茂。人言農家苦,望晴複望雨;樂處誰得知?生不識官府。葛衫麥飯有即休,湖橋小市酒如油。夜夜扶歸常爛醉,不怕行逢灞陵尉。”的人會是什麼樣子呐?我一直都很是好奇,我想他一定是個很有抱負很有才華的人,如今有幸見到自然是要盡盡地主之誼的了。

“小姐,小姐,你怎麼又神遊了呀?”諾兒在我頭上輕輕的一彈無奈的說著,“你這丫頭,可是大膽,好歹我也是你家小姐,還敢和我動手動腳了,看我不收拾你。”我故意板著臉嚇唬諾兒,說著就玩笑著伸手追打諾兒,諾兒畢竟比我要大上幾歲很快就變成了我被她追著瘙癢,為躲避諾兒我低頭就跑也沒在意竟是生生的撞在了一個人的身上。“蕙仙,成什麼樣子?還不快拜見舅父和表哥?”在父親略帶嚴肅的指責下,我趕緊整理儀容低頭行禮,偷眼一看但見一少年容長臉頰,劍眉星目,天然的一副浩然正氣之色,那少年也正滿麵探究的看著我,想那就是我那博學的表兄了,兩人四目相對都尷尬的別開臉。

“哈哈哈”耳邊傳來了狹促的朗笑之聲,唐婉小臉兒一紅,嗔怪的看了眼還在笑著的父親和舅父,拉著諾兒就走了。

清晨唐婉有晨讀的習慣,她最近都很是對李太白感興趣,一本太白詩集時時不離手的,“美人卷珠簾,深坐顰蛾眉。”進到側院兒的陸務觀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美人圖,陸遊知道自己此次來姑母家明著是做客,實則更是來見見這個父親口中文靜靈秀,才華橫溢,詩詞歌賦樣樣精通,琴棋書畫更是不在話下的表妹。陸遊一直都知道自己有個出眾的表妹,他一直都很是好奇,在大宋現今這樣的大環境下,這樣的女子會是怎樣一個特別的存在呀?昨日在花園那驚鴻一瞥,陸遊就知道唐婉很美,十六歲的陸遊不是沒有見過美人兒,隻是唐婉的美和那些世俗的美不一樣,其實唐婉也就是算上清秀而已,隻是她自身帶有的那份高雅脫塵的氣質總會給人驚豔的感覺。陸遊見唐婉倚著窗楞手捧詩文時而蹙眉,時而展顏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樣子,不由得心中一動,就是在一眼注定了今後幾十年兩人的愛恨情仇呀。

陸遊就這樣靜靜的看著看書的唐婉,沒有出聲,更是早就把父親要自己給表妹送禮物的事兒忘在腦後了。諾兒捧著茶返回側院時看到的就是表少爺看小姐,小姐看書他們誰都不說話這樣一個很是怪異的場景,諾兒不由心中暗想這表少爺和小姐很是般配呀,都是莫名其妙就癡了的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