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城,白家。
安靜的書房裏,惜月靠在窗前,迎著哪一抹從灑下來的月光,微微閉上雙眼。
“白大少爺,我是不會嫁給你的!”
“不會?嗬!”
身後傳來了筆杆折斷的聲音,男人熟悉的腳步聲,風一般出現在她的身後。
“洛惜月,你又想和本少爺玩什麼花招?”
花招?
還真是高看她了,連活下去都要看別人的臉色,她還能耍什麼花招?
要說有,也不過是垂死掙紮,用自己最後的一絲自尊去換男人一點卑微的憐憫。
轉頭看去,正瞧見男人那雙怒不可遏的黑瞳,恨不得把她燒成灰燼。
自嘲一笑,“白少爺,你威名遠揚權勢滔天,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何必在我這個不完整的女人身上浪費時間呢!”
那自嘲的笑落在白洛霆的眼裏,卻成了赤裸裸的挑釁。
他舉步上前,逼視著她眼睛,咬牙切齒道:“你以為單憑一句‘你不會嫁’,就能將你過往所做的一切一筆勾銷嗎?我告訴你,洛惜月,不可能!”
“從你身上失去的,我要一絲一縷慢慢地討回來。”
話落,雙手抓緊了她的肩膀,將她的背抵在牆上。
惜月麵色大變,“白洛霆,你瘋了?”
“我是瘋了,五年前你消失的那一刻起,我就瘋了!”
白洛霆像頭發瘋的野獸,大手扯住她那雪白毛絨外衣,猛地向外撕扯。
臉色一寒,惜月五髒六腑的火都冒了出來,手掌急急抓住他那蠻橫的雙手,寒聲道:“白洛霆,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做什麼?”
白洛霆冷笑,把她拉到自己身前,將她瘦小的身體活生生地提了起來,“自然是做夫妻之間該做的事。”
話落,大手一揚,桌上的東西“劈裏啪啦”地摔落在地上。
“滾開!”如此明顯的征兆,惜月哪裏還不知道即將發生什麼,雙手死死護在胸前。
“滾?嗬!馬上就可以一起滾了。”白洛霆手一揮,毫不費力的揮開她她的雙手,一用力,伴隨著“呲啦”的撕裂聲,雪白絨衣滑落在地上,她那誘人的香肩驟然裸露在空氣中。
全身一個冷顫,惜月揚手衝著他那俊逸的臉揮了過去,“無恥!”
男人手一抬,輕鬆截住她纖細的手腕,幾乎捏碎了骨頭,“無恥?洛惜月,原來你還知道無恥兩字。”
伸手擰住她的下巴,語氣漠漠,“本少爺不過是替你將這兩個字延續罷了!”
“白洛霆,你不要欺人太甚。”
惜月小臉冰寒,雙眸飛雪漫漫地瞪著他,一字一頓說道:“我洛惜月不願的事情,至死都不願。”
至死都不願……
一句話,就像一根刺紮在白洛霆心中。
至死都不願?嗬!洛惜月,你若至死都不願就好了。
手放開她,望著她那含著恨,含著不甘,卻不含認命的雙眸,白洛霆指尖輕輕一顫,閉眼擰眉,冷冷道:“很好,洛惜月,你很好……”
手揉了揉有些發疼的眉心,又淡漠地吐出了一個字,“滾。”
惜月將地上的絨衣拾起,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白洛霆一掌拍在桌上,雙眸如火,抓過了桌上的電話撥了出去,聲如雷霆,“不管用什麼方法,我要他死,立即,馬上。”
走出了白洛霆的書房,聽到從大廳裏斷斷續續傳來的音樂,惜月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好險!
想不到平時溫潤如玉謙謙君子的白洛霆,也會做這卑鄙下流無恥齷蹉的下作事。
在門外站了許久,惜月的心才重新回到身體裏。
樓下宴會還在繼續,回去?不想見到那幫人,不回去,宴會上見不到她,瘋言瘋語恐怕會更多。
相比於前者,她卻更害怕後者。
人生在世,有時候流言蜚語,往往比現實的真槍實彈來得厲害。
她認命地歎了歎氣,隨手將被白洛霆撕裂的外套丟進垃圾桶,托著有些疲憊的身體進入了洗手間,裏麵的清潔工剛好出來,朝她點頭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