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看這間作坊軟硬件設施的情況，想必也不會便宜！”
“嗯，再說了，到時候萬一給錢也不讓用，可就真的想哭都沒地方了。”
“她不會這麼狠吧？”
說到這裏，四人心下不由得有些揣揣。這種缺德冒煙的事兒，以南怪的性格確實說不準。
不知何時來到幾人身邊的四福，好像生生看破了四人心中的想法，單刀直入一言點破道：“抓緊時間在這裏消化今天所得，明天直接開始上手。三天時間，爭取自己燒一爐出來。這裏不比於別的作坊，條件都上好，得失就看你們各自的領悟了。”
眾人心裏明鏡似的，這裏可是南怪費大力氣專門營造出的古定窯作坊。其珍貴程度，都趕得上古定窯遺址的考古研究了。
聽四福如此說來，似乎很有經驗一樣。難道說，當年他們拜師“南怪”的時候，也遭遇過這種事情？那這席話的確字字千金了！
原料、工具、設備，千金難得的原料配方、釉料配方，一切該有的東西這裏都有，所欠缺的僅僅是技術罷了。
明白了時間的珍貴性，四人好像一瞬間忘記了腹中饑渴，就那麼隨意找個靜寂的地方一坐，細細回憶起南怪的傳授來。
無奈南怪的授徒方式委實有些變態，四人隻好通過相互交流的方式來完善腦中的體係。另言若海略感吃驚，底子最薄弱的唐英竟然在四人中領悟得最快、最詳盡。
不過想想也釋然，他們三人生平所學頗多，其中言若海更是又多又駁雜，每每遇到與南怪觀點不一樣時，還需小心謹慎的求證一二，這勢必會造成一定影響。而唐英就像一個未經雕琢的美玉，南怪隻需揮刀雕琢便是。
看來無知有時候也可以是一種令人羨慕的優勢呢。
雖然燒瓷如同蒸饅頭，可真正切身操作起來，四人還是感覺一陣陣的頭大如鬥。
就拿最簡單的泥料製備來說。這道最基礎的工序又分為幾個小工序。比如說：選料、淘洗、衝洗、陳腐等等。
這還不算，即使是小工序中又有諸多細節要求。比如製器的基本工序——揉泥，要知道，每製器必先揉泥，然後放在輪盤上製作。揉泥的過程很重要，要達到泥料按預計要求去成型，首先要把泥揉好，以達到拉坯過程中的理想效果。
方法是按照逆時針方向，兩手挽泥做順勢揉搓，然後還要按照輪盤旋轉方向放下，再轉動輪盤進行操作。
如果不按照如此方法進行，無方向、無方法的亂揉，就很容易造成局部留有死角，不均勻且時有“泥斑”產生，操作時不利於成型。即使成型，燒成瓷的音質也會因之而遜色。
陶瓷之道，文化深厚，工藝深奧潛藝通博，細分起來有數十道工序。通常說原料是基礎，成型是保證，燒成是關鍵。這兒說的隻是幾道主要工序，其實細分起來，可謂是複雜之極。
這些都還就罷了。最最關鍵的幾道工序，比如刻劃花的藝術，比如燒成藝術。
這些高技......
術含量的東西，偏偏又是定窯的精華所在。
讓這幾個連饅頭都蒸不好的行外人燒一窯定瓷來，倒還真是有點強人所難了。
想到這裏，四人不得不又陷入無休止的苦悶中。時間一分一秒悄然流過，眼看就過了晚十點。
幾人點燈熬油，聚在那裏好幾個時辰了，還是沒能商量出個所以然來。
“你們走不走？”冷言冷語的聲音霍然傳進四人的耳朵，哥幾個不由得尋著聲音看過去。
門口站著那個冷美人五師妹。據四福透漏，五師妹原姓多，對，多少的多。別看這個姓氏很生分，老北京可能都知道，這是旗人嘛。
滿清朝倒了，後來那場曠古絕今的文化政治革命風波。用腳趾頭想也能想到旗人的命運。
說起來，她表現出的冷淡與她的身世也不無關係。
幾人得知了這些事情後，對於這個性格冷淡的五師妹，也相對溫柔了許多，特別是這位多師姐，長相周正，出落靚麗，身上沒有大宅門婦道的那種傲慢與嬌氣，也沒有小門小戶的那種小家子氣和粗俗與貧氣，更是讓待在一群怪人堆兒裏的四人益發看順眼起來。
五師妹？多師妹？不！貌似應該叫師姐才對吧？
四人相互對視一眼，心裏同時冒出一個天才般的想法。
既然是師姐了，理應也遇到過相似的問題吧？他們當初是怎麼解決的，一問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