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禪宗機鋒(1 / 2)

卷首:才人,才氣之人也。經,經營也。

——貳把刀

自古歐陽家盛產怪物。

前有遠近聞名的歐陽鋒,他獨創蛤蟆功,逆行經脈練成九陰真經,從而獨步江湖,無人敢與爭‘瘋’。後有歐陽古玉三歲識古物真偽,被傳為天賜神童。

這個出生自擁有顯赫家世——歐陽姓氏的孩子,含著金鑰匙出生的男孩,無疑是這個世界最幸運的。

恰恰歐陽古玉的出生當日正是家主——歐陽國勝的六十大壽,喜出望外的歐陽國勝自然格外疼愛這個小自己整整一甲子的孫子。

正是由於這個巧合,歐陽古玉每次生日便能夠享受到和歐陽家主一樣的待遇。以至於每次生日,都要接受大人們精心準備的各種禮物。當然,這其實是孝敬歐陽家主的東西。

歐陽家主近乎溺愛著這個與自己一起過生日的孫子,從而一股腦將這些他看來可有可無的禮物全部拋贈給了小古玉。

後來大人們也懶得再費周折,直接便將準備好的禮物送給小古玉。當然,這也並不是說,他們就可以送一些薄禮。

誰都知道,歐陽家這個小怪物最喜歡的禮物便是各種各樣的古董,且生來就會辨別古物的真偽。

那雙淺細柔嫩的粉白小手一摸,當即就知道是真是贗。尚不會說話的時候,遇到贗品的表現就是嚎啕大哭,真品嘛自然就是眉開眼笑。

這個奇怪的現象,是歐陽國勝在一次偶然機會中發現的。從他當即找來的國家級文物鑒定大師略帶癡呆的表情中,肯定了小古玉的天生異秉。

識字後的歐陽古玉更是對古玩散發出無限的興趣,整日裏不顧正業,不學無術地把玩著家裏各種珍貴藏品。

上天不公,讓他誕生在一個生來便不愁吃喝的大家族裏,而常人卻出生在一個整日為了生計而奔波的小家庭裏;上天又公平,當凡人吃完飯,父母陪同著逛公園的時候,小古玉卻孤單一人呆在屋子裏與古玩為伴。

兩歲時,歐陽古玉的父親歐陽雲修以及母親古韻雪在R國離奇失蹤,至今下落不明。從家主歐陽國勝追查後暴怒的眼神以及聚集了天額資金瘋狂阻擊在中國的R國企業,似乎能夠看出一些關於歐陽古玉父母下落的端倪。

……

就這樣,光陰被這個稱為歐陽家族最沒出息的歐陽古玉隨意揮霍著。

轉眼,到了家主歐陽國勝八十歲的壽筵。同往常一樣,這次壽筵是家族性大聚會,小古玉依然收到了各式各樣價值不菲的古玩精品;與往常區別的是:歐陽國勝宣布將要讓出家主之位。

這無疑是一顆重量級炸彈,家主人選自然落到了第三代頭上。這也間接宣告,歐陽古玉那幸福甜蜜的日子即將一去不返了。

歐陽家規:家主候選人須入世接受洗練,三年後,成就最高者得之。

歐陽家族還有一……

個不成文的規定,家主候選人在離開家族後不得以家族子弟的身份進入俗世。也就是說,包括歐陽古玉在內的三個候選人,即將一無所有。

……

香葉莊園僅有一間被稱之為書房的地方,五十年前這裏屬於歐陽國勝,三十年前這裏的主人是歐陽雲修,現在夠資格進入的也隻有歐陽古玉。

家主歐陽國勝近乎溺愛地看著這個和自己最小的兒子極為相像的乖僻青年,平常看見他,眼中有的也隻是欣賞與喜愛,或許還有一絲絲愧疚。

歐陽國勝,這個被商界奉為半神級的人物,嚴肅苛刻到直係親屬都不敢仰視的老人,怕也隻有麵對歐陽古玉的時候,才偶爾能流露出一絲慈祥來。

隨著時間老逝不再,雖隻剩下韶華與白發,而他那堅毅而智慧的神色卻始終抹不掉、擦不去。

這個外人眼裏一無是處,隻懂得玩物的紈絝孫子,獲得了他太多的疼愛。這份疼愛甚至超過了第二代的小兒子,也就是歐陽古玉的父親歐陽雲修。

玩物喪誌嗎?老爺子並不這樣以為。

《尚書》雲:“玩物喪誌”。注疏曰:“以器為戲弄則喪其誌”。

關鍵是看以‘何器’為戲弄!

倘若原本無誌之人,玩之又有何妨?又何來誌可喪!若原本有誌,又何來怕喪誌!

古玩這一戲弄,可從獨特的角度,去挖掘曆史、來煥發傳統,玩古便就是讀史,讀史使明誌,何來喪失一說?

……

“爺爺為什麼要讓出家主之位?”一席素青色長袍的歐陽古玉突然發問道。

“我將你推出去。你是不是有些怨我、恨我?”歐陽國勝沒想到歐陽古玉會問自己這個,眼神裏維係了幾秒鍾的縹緲一閃而逝,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