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淍第一次騎馬。
熊淍覺得騎馬是件很酷的事,可剛開始時,馬背上的顛簸讓他吃盡了苦頭。
師傅逍遙子看了他一眼。
他也看了師傅一眼。
他的師傅說,你怎麼不把馬鞍弄上去再騎?
熊淍倒握的無鞘的劍難以察覺地抖動了下。
重新套上馬鞍後,熊淍追上了逍遙子。
熊淍問道:“師傅,我們這是要去哪?”
“去一個縣城。”
“什麼縣城?”
“怎麼,難道我說出來,你就知道是哪了?”
熊淍沒再出聲。
這個縣城似乎要比想象中的要遠,否則也不會騎馬。
一路絕塵,郊野外隻有撩人的美景,蔥鬱的密林。天色,有點陰沉。
當烏雲隱約浮現時,熊淍和他的師傅碰到了幾個人。
確切的說,在路沿邊,有三個披著蓑衣的男人正在圍攻一個姑娘。
那是一個臉戴薄紗,一身紫色素衣的姑娘。柔順的長發在打鬥中肆意飄舞,隱約可見的一雙剪水清眸,甚是美麗動人。
即便這個時候姑娘的情況並不樂觀,她卻也沒有流露出焦慮和不安。
四柄劍交織在一起,叮叮咚咚的一連串聲響過去了。
熊淍勒住了身下的馬兒,看著前麵不遠處的打鬥,皺了皺眉。
“沒有接任務去殺人的時候。”逍遙子同樣勒住馬,道,“你是自由的,你就是你,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
他的師傅告訴他,不要把自己給約束了,沒必要。
逍遙子,不在乎是否會被別人認出來從而暴露行蹤。
逍遙子,隻需要在對的時機,刺出對的一劍。
這一劍,決定生死。
熊淍躍下馬,朝三男一女衝去。
“站住!”三個男人中的其中一個大聲嗬斥。其實他們從一開始就已經留意到了突然出現的騎著馬的兩個年輕人。
衝過來的年輕人手中反握的劍轉為斜提,劍尖朝下。
“小心!”男人又再大喊一聲。
年輕人手裏的劍如同一道光芒,瞬間迸發,一閃而過。
三個穿著蓑衣的男人倒了下去。
從年輕人出現開始,三個男人這邊一共喊了兩次,每次都是兩個字,然後就結束了。
沒想到姑娘也隻是說了兩個字,便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年輕人。
姑娘說,謝謝。
姑娘說了謝謝兩字後,看了年輕人片刻,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我叫熊淍,你呢?”年輕人忽然問道。
“……夏芸。”
片刻後,清風才把已經遠去的之音隱隱約約傳來。
夏芸是個有趣的姑娘。
夏芸也是一個神秘的姑娘。
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如果他一旦開始覺得某個姑娘有趣的話,往往就是喜歡她的時候。
而一個男人喜歡一個女人,往往是因為這個女人的神秘感。
所以夏芸先是一個神秘的姑娘,然後熊淍認為她是一個有趣的姑娘。
不過夏芸再有趣,也是無法再見的。
熊淍對著夏芸的背影默默的說了一句“再見”,往往說再見的時候是再也不見的意思。
師傅淡淡地說:“別以為救了人家一命人家就會以身相許。”
熊淍有點煩師傅,他沒說話,悶頭趕路,烏雲密布,大雨將至。
逍遙子輕輕笑了一下,以他的江湖閱曆,又如何看不出圍攻夏芸的三個人,在蓑衣之下是金絲蟒服的勁裝夜行衣,這可是錦衣衛的高手。
小姑娘不簡單。
其實,一個敢孤身行走江湖的女子,又有哪個是簡單的呢?
逍遙子跟在熊淍後麵,催促馬兒飛奔,腰際的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音。
夏芸走了。
熊淍和逍遙子也走了。
這裏隻剩下三具男人的屍體。
忽然,遠遠傳來急促的馬蹄聲。一個人騎著一匹馬出現在路的那頭。
勒馬,躍下,來人熟練地查看了下三具屍體,隨即抬起頭朝路的盡頭望過去。
如同獵鷹一樣的目光,掠過一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