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豐曾是個心比天高的人,見主公對自己漸漸不再倚重,難免有些心情不爽,處處顯示自己的不同。加上他一向執拗,在圈子裏很少有幾個朋友,漸漸就更離開了文遠周圍的核心階層!而且隨著田豐主張扶漢興劉的政見與文遠開始抵觸,更是徹底被調離了中樞,派到並州做度遼將軍管理匈奴部族。
這一點他就不如沮授,沮授的資格比田豐更老,可是他並沒有太多的雜念,隻是想一心為主公盡忠,所以這些年過去之後,沮授一直屹立不倒,依然是文遠麾下眾文官之首!
田豐本來是對主公暗懷嫉恨的,可是隨著這些年過去,田豐眼睜睜看著皇室的軟弱和主公一手創造出來的各種輝煌成就,尤其是對北方異族隻用了這麼短的時間就從防禦轉向進攻,偏執的田豐也知道誰究竟更適合做這片天下的共主!而且當年主公不殺自己,而是留下一條活路,也說明了文遠對他的仁厚……
雖然田豐心中時不時的有些懊悔,可是事已至此,現在還能回得去嗎……
不如找個機會辭官歸隱,了此殘生呢……
就在田豐有些心灰意懶的時候,文遠因為一直關注這戰場上的情形,並沒有察覺到此人臉上的黯然神情!而經過一番的廝殺追逐,鮮卑數萬騎兵早已經跑的遠了,匈奴騎兵也在後麵追的看不到蹤影!隻有漢軍士兵在打掃這戰場。他們和約束力鬆散的匈奴軍隊是不同的,沒有明確的軍令,他們是不會前進的。
數裏之外,兩彪匈奴騎兵一路追趕著鮮卑人的大軍,緊咬不鬆。一路追殺,他們也斬殺了落後的鮮卑騎兵,匈奴騎兵興奮的嗷嗷狂叫著,渾然沒有注意到身後漢軍並沒有跟在後麵。呼廚泉和劉豹二人仿佛是在全力進行一場殺人的比賽,誰也不肯落後!
隻可惜,再善於捕獵的獵手都會有可能獵物反噬,甚至還有可能會處境轉換成為獵物!
呼廚泉追出十裏,看了看右側的劉豹,臉上禁不住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他比劉豹早啟動了一步,衝在前頭,斬獲自然要比劉豹豐厚。
其實一提劉豹,呼廚泉就氣不打一處來!自己的這個侄子,一直覬覦著自己的大單於之位(雖然他自己登上單於之位也沒有多少合法性),為了獲得張遼的支持,總是想方設法獻媚這位位高權重的大漢晉公!張遼搞得那個什麼異族軍團,劉豹甚至不惜鼓動一些匈奴部落出人加入!
對張遼,呼廚泉自認還是一直戒備著的,雖然這些年通商互市張遼給了匈奴人不少好處,可是呼廚泉總感覺著文遠搞那個異族軍團是包藏禍心,最終還是想要完全控製匈奴!
可他這麼想,劉豹不那麼想,他恨不能把匈奴人的利益都出賣給張遼,隻為能把自己趕下去繼任單於!所以在劉豹對張遼幾乎可以說毫無廉恥的鮮美邀功下,呼廚泉也隻能心不甘情不願緊跟在後。
劉豹進獻五百匹良馬,他就獻上一千匹,劉豹出兩千匈奴青壯加入異族軍團,他就出三千部眾……呼廚泉害怕這樣有一天也許匈奴真的會完全陷入張遼的掌控,可是劉豹不停、他也不能停!這就像兩個已經輸紅了眼睛的賭徒,近乎失去所有的理性,雖然明知道這樣賭下去兩個人可能都會輸的傾家蕩產,賭注都要被莊家卷走,可是他們眼中卻隻看到對手手中的賭注!
“殺!”呼廚泉馬快,追上前又是一箭射翻了射程之內的一個鮮卑騎兵,眼中快意顯露,將這些逃跑的鮮卑騎兵當作劉豹,呼廚泉頓時隻覺著動力十足!
就這樣,就在兩支匈奴騎兵互不相讓,賣力追趕的時候,突然異變陡生!
“咚咚~咚咚~咚咚~~~~~”戰場上突然響起一陣激昂的牛角號聲!呼廚泉循聲望右側看去,隻見不遠處的一座土坡上,突然出現了一線黑色人潮,那是鮮卑人的騎兵!雖然被土坡擋著看不清楚究竟有多少兵馬,可是隻看陣型的寬度就讓呼廚泉一陣心驚!
這支突然出現的鮮卑騎兵距離本陣不過二三百步,而且是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陣型右側!這樣的時間,這樣的地點,本身就顯示出強烈的攻擊性!而現在自己的陣型因為追擊而散亂不堪,如何擋住這支兵馬直插肋側的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