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銘向那戰兵感激一笑,又掃了掃那戰兵身上拉風的魚鱗鐵甲,眼神之中難掩羨慕。
由於戰輔兵的作戰分工不同,加之河北軍中鐵甲配備的越發捉襟見肘,為了把鐵甲盡量供應主戰部隊,輔兵千人都尉以下的軍官都隻配備皮甲、紮甲,所以別看任銘是個百人屯長,可是裝備還不及那個救了他一命的戰兵伍長。
“什麼時候咱也能有一副這樣的鐵甲,穿著威風威風……”
見任銘看著自己身上的鐵甲不放,那戰兵伍長愛惜的拍了拍甲片上的灰土,催促道:“你射吧,我在旁邊給你掩護!”
任銘回過神來點了點頭,拈弓搭箭向城下射去,有那戰兵伍長在一旁遮擋箭矢,任銘終於可以心無旁騖,一箭箭蓄勢射出。身邊弓弩手被任銘的身體力行所感染,也漸漸敢於向外探頭,漸漸的,城頭上的箭矢再次密集起來,一點一點的扳回劣勢,並開始將城下的西涼弓弩手壓製住!
不過耽擱了這一會,扛著雲梯的攻城先登還是渡過了護城河,又翻過河邊五尺高的羊馬牆,來到城根底下。雲梯最終還是已經架上了城頭,尖銳的撓鉤深深的搭在城壁上確定穩固之後,數以百計的先登士卒口銜單刀,手挽盾牌敏捷的向上爬去!還有人冒著如雨的箭矢彪悍的攀上吊橋,砍斷繩索放衝車而入,而雲梯之下,更密密麻麻的盡是人頭!
“弓箭手退後,滾木擂石準備!”仗打到這個時候,弓弩手與近距離的攻防已經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城外的支援力量唯恐誤傷,將打擊目標延伸到別處,而守城弓弩手也必須把前排的位置讓給準備近身搏殺的士卒!
那戰兵伍長看了任銘一眼笑笑,衝著幾個民壯喝道:“滾石檑木,快點!搬上來!扔!照死了往下扔!”
隨著那伍長一聲喝令,十幾個青壯合力搬起一塊數百斤重的石磨扔下城樓,隻聽喀拉一聲脆響,那堅木製成的雲梯如筷子一般被砸斷,幾個向上攀附的荊州兵驚叫著跳如人群之中,摔得腿斷筋折。不過相比那些被砸中的倒黴蛋他們還算是幸運的,大半人的石磨盤被四丈高的城頭上落下,被砸中的幾個人當場被拍成了肉餅!那石磨盤又不安分的滾了幾圈,所過之處一片血肉模糊,令人慘不忍睹!
石盤太重,不方麵運上城樓,不過檑木還是很多的,而且不要小看這些檑木,經過這幾天的準備,青壯們給檑木上釘進去不少尖銳的刺棱!這就像狼牙棒一樣的可怕殺器沿著雲梯滾落,必然能將至少一個爬梯的敵兵砸中,而且這實心檑木的重量可不算輕,若連人帶木頭一塊摔下來,身上定然會被砸出幾十甚至上百個猙獰血口!
此外,滿是惡臭的金汁,燒得沸騰的滾水、滾油,把整個城樓籠罩的霧氣騰騰……
西涼兵也確實彪悍驍勇,幾個過了護城河的厚甲武卒絲毫不懼嗖嗖射來的箭幕,口銜利刃硬是奮身爬上掀起呈四五十度度角的吊橋,任憑箭矢射來,生生割斷兒臂粗的繩索,放早已等在橋頭的衝車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