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大事不好!前方五裏,郝昭領三萬上黨軍攔住我軍西路!”
“這是……這是怎麼回事?”袁紹大驚失色道,前幾日的時候,他還意氣風發準備生擒張遼,怎麼就這麼短短的幾天過去,情勢就發生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
顧不上驚慌,袁紹急忙傳令道:“大軍不得延誤,令呂布兵擊退上黨軍,我大軍今日一定要返回鄴城!”
可是傳令的軍士不一會便回來,向袁紹回報道:“啟稟主公,呂布軍脫離我大軍陣列往南而去,高幹將軍上前攔阻,已被……已被呂布殺了!”
“啊!?難道是天要亡我袁紹也?呂布……張遼!”袁紹蒼白的臉上一陣潮紅,噗的一口鮮血噴出,大呼一聲跌落馬下,身邊中文武急急將之扶起,一番救治,袁紹方才醒轉。
“咳咳咳……”袁紹悠悠醒轉,又連咳出幾口鮮血,隻見他麵色灰敗,雙眼渙散無神,和往常相比,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十幾歲一般,哪還有以往睥睨天下,揮斥方遒的傲氣、信心?
事已至此,他已徹底相信許攸之言了,張遼精心謀劃,鄴城失陷隻怕是早晚的事情了。一想到自己苦心占據的根基之地被張遼一朝奪得,袁紹急怒攻心,又咳了幾大口鮮血。
隻見他眼眶中滿是淚痕,唉聲歎氣道:“鄴城被圍,我命休矣!想我袁紹弱冠之年居於廟堂,二十年來還未曾遭遇如此挫敗,自打發兵巨鹿以來,我軍便連遭敗績,如今又被阻住西歸去路,難道張遼小兒是上天派來殺我的嗎?張遼!我恨呐!”說罷,袁紹拔出長劍,就要自刎。
許攸急急抓住袁紹佩劍道:“主公,霸業未成,此時萬萬不可輕生啊!”
“父親、萬萬不可啊!”袁譚、袁熙也上前拽住袁紹道。
“霸業?張遼如今擁兵近三十萬,鄴城旦夕可下,鄴城若失,冀州從此就是張遼的天下,我軍連落腳之處都沒有,還談什麼霸業?咳咳……”
逢紀勸道:“主公無須灰心,如今鄴城雖已事不可為,不過南皮城池堅固,可勒兵回南皮屯駐,我軍可以渤海為根本,退保南皮,緩圖良策東山再起。”
郭圖也勸諫道:“是啊主公,鄴城雖失,不過我軍主力未損,仍有數萬之眾。下轄有安平、河間、渤海三郡,未必不能東山再起!”
其餘謀士也出聲勸諫,這些平日裏勢同水火的兩派謀士哪還顧得上勾心鬥角,同聲同氣一起勸諫袁紹。
隻可惜袁紹之前累次三番受氣於文遠,牛頭溝遇伏、愛子袁尚被削去耳鼻,弄得不成人樣。這幾次沉重的打擊下來,袁紹早就落下了病根,醫匠早勸諫他不可又動氣傷神,可是眼下病勢突然眼中,竟有些吐血不止之狀!
“哇!”袁紹噴出一大口鮮血,臉色如紙一樣蒼白,隻見他以手指天,黯淡怨憤的雙眼仰望天上,鼓足了最後的氣力,大吼一聲:“老天,我袁氏四世三公,怎會敗給一區區寒門出身的張遼?既生我袁紹,為何又偏生張遼!我恨呐!”
言訖,大口吐血不止而亡!至死,袁紹還手指蒼天,直挺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