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昭慢慢的蹲下,沒頭沒尾的道:“為什麼?為什麼明知道會敗還不肯投降?”
蘇由定定的看了眼前這個麵容還有些稚嫩的並州軍官,溢滿鮮血的嘴角微微翹起一個弧度,用幾不可聞的低弱聲音道:
“輸了?不......是俺們贏了?”
郝昭努力壓抑住自己的怒火,才將緊緊握住刀柄的手鬆弛下去,狠聲道:“笨蛋!就算被你們拿下了了壺關,可是這樣贏?對你們有什麼意義?”
蘇由閉目嗬嗬無聲的笑了笑:“主公......的大恩,俺......今日總算是......報了,俺實現了......俺的諾言,以我鮮血......護我......兄弟......”言訖,竟赫然長逝!
郝昭緩緩站起,麵容之上盡是深深的抑鬱,回過頭去對身邊將士道:“厚葬他們。”
他遙遙望向南麵壺關方向,心情如浪翻滾,一個聲音在腦海中不斷回響:
“張遼!你究竟是何方神聖,既然讓這麼多人悍不畏死的為你衝鋒陷陣!?”
壺關關外,文遠麵容凝肅的看著一具具被整齊擺放在一塊的士兵屍體,他的心裏,也已經滿是陰雲。
十七天了,前前後後攻城十餘次,己方軍士陣亡了千餘,攻城器械損毀了數十具,可是攻打壺關仍然沒有絲毫進展,而郭嘉那邊,到現在始終沒有一點沒有消息。
開始時,文遠猛攻了兩陣,陣亡五百餘人,之後便裝作無心進攻的假象,每隔級日派一隊人馬上前騷擾,根本就是做做樣子,以吸引壺關守軍的注意力。
可即便是做做樣子,壺關的關牆卻是在堅固高峻,短短半月之間,麾下軍士便傷亡了上千人。
這可是一千多條活生生的人命啊!而且都是願意為了自己拋頭灑血的袍澤兄弟!
不過文遠心中始終響著當初郭嘉勸誡自己的那些語言,從第十五日起,文遠開始增加攻城的頻率和強度,從之前的兩三天一次到最近一天一次,甚至是一天兩次!
相比起巨鹿軍的傷亡,壺關守軍的損失則微乎其微,前後半月,僅陣亡了三百餘人,上黨郡前日又撥來一千步軍,讓城上守備力量更加充裕。
隨著時間的推移,文遠對郭嘉和他統領的這支偏師越發擔心,時刻盼望著能及時收到郭嘉這邊的消息,雖然田豐幾次勸慰自己,沒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可是文遠始終覺著這幾日心神不寧,總覺著似乎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不過攻城時不能停止的,文遠招來牽招道:“不可放鬆攻城,今日再把你的部隊調上去!”
雖然折損了千餘人,文遠也並非沒有收獲,但是不可否認,這十幾日輪番攻城,文遠麾下的部隊幾乎每一部都上去了兩遍,雖然各部因為戰鬥減員了一些,不過經過戰場上血和火的洗禮,剩下來的士兵反倒更有戰鬥力。
“末將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