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鳳不依不饒的掙脫高姓男子,大喝道:“哼!年輕人火氣大?俺潘鳳火氣也不小!張頜小兒,若非高兄弟幾次三番勸阻,俺早就好好賞你一頓軍棍,把你趕出鄴城了!”
張頜此時已是惱羞成怒,饒是高姓男子連連使眼色,他已經視若無睹,拔劍大罵道:“潘鳳匹夫!有種就別以勢壓人,咱們手底下見個真章!”
潘鳳也怒而拔刀,一腳將身前幾案踢倒,喝道:“俺潘鳳自到冀州,還從沒有人敢對俺如此猖狂,黃口小兒,你當俺手中刀不利嗎?”
張頜怒極而靜,鷹隼一樣銳利的眼睛直盯著潘鳳,道:“多說無異!看招吧!”說完,大叫一聲,一腳將身前幾案踹飛向潘鳳,長劍輕靈如蛇,虛虛實實罩向全身要害!
潘鳳閃身讓過幾案,繯首鋼刀如劈山嶽,自上而下看去,這一上手就是殺招!
張頜素知潘鳳力大,不敢硬架,身形一側閃過,劍尖如電,須臾之間,已近潘鳳胸膛!
潘鳳心中一驚,不想張頜動作如此之快,倉促之間忙連退數步,扭身接力,揮刀將長劍蕩飛!
張頜手臂一麻,暗驚潘鳳膂力竟如此強,當下不敢大意,謹慎攻上!
潘鳳也是再不敢小覷張頜,每次出刀必留三分後力,一麵被張頜所傷。
二人你來我往,一場打鬥凶險異常,高姓男子幾次想上前勸解,然而小酒肆裏勁風呼嘯,根本插不上手,跺足長歎一聲,疾步出了酒肆去尋救兵。
文遠在角落邊也是按劍戒備,張頜潘鳳二人相鬥確實是凶險異常,潘鳳勢大力沉,刀刀帶起呼呼風響,張頜則劍走輕靈,速度變化讓潘鳳不得不小心提防。
轉眼二人鬥了數十合不分勝敗,文遠看的也是心馳神迷,對武藝的感悟收獲不少。
以文遠評判,此二人都應該是一流頂尖的武將,比起呂布、趙雲這些超一流武將還尚有不足,與自己相比已不遑多讓!
不過此二人武功路數又有不同,張頜劍法精熟,卻並不以力量見長,潘鳳則魁梧彪悍,膂力超凡。
兩人各有所長,雖然整體說來不相伯仲,但放在具體的環境之中又不一樣,因為酒肆中到處擺著坐席、幾案等瑣碎物事,潘鳳體型龐大,移動不易,前五十合一直苦苦抵擋,五十合過後,酒肆中硬是被請出一片空場,潘鳳站住正中方位,頓時從容了許多,而張頜則因為酒肆狹小,一旦無法閃避,不免舉劍硬扛!
張頜膂力顯然遜於潘鳳一籌,幾次刀劍相交,漸漸落於下風,雖咬牙支持,卻已經是守多攻少。
文遠此時已經力貫全身,隨時準備出手,沒錯!就是替張頜解圍!
公平一戰,張頜未必不是潘鳳的對手,隻是今日限於地形,張頜才敗的有些憋屈。
愛才之心,人皆有之,文遠此時早已對張頜起了愛才之心,到了二十一世紀最缺的都還是人才,何況是這天下豪強並起的漢末三分時期!?
想要保命,文遠身邊如何能少的了大手?
至於潘鳳,他太目中無人,文遠此時不過一都尉,自知主角光環影響不了這種傲慢無禮的人物。
眼看著張頜要落敗,文遠暴喝一聲,長劍出鞘直點向潘鳳刀身最不受力之處!
當的一聲,潘鳳頓時踉蹌後退數步,文遠也感覺手腕一麻,不想潘鳳大戰近百合仍有如此氣力,暗自心驚。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潘鳳被文遠一劍逼退,便知文遠是個不容輕視的高手,當下橫刀站住問道:“汝…足下是何人?”潘鳳見對麵那人身高身高八尺許,儀表堂堂,隻是一雙眼半閉不睜的,看上去懶懶散散的,隻不過此人雖然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卻神情輕鬆,一臉從容,讓潘鳳一時也不敢生起輕視之心。
文遠懶懶的抱拳一笑道:“某乃並州刺史丁原麾下從事,張遼張文遠。”
潘鳳聽說文遠不過是個從事,還不是本地人,臉上傲然之色立盛,道:“並州的從事,來俺冀州作甚!汝可知俺是何人?”
文遠嗬嗬笑道:“冀州有一上將,姓潘名鳳,威震河北,我雖遠在並州,卻也聽過潘將軍的大名!”
潘鳳看著文遠頓時覺得順眼了許多,哈哈大笑道:“既知俺名號,文遠還不退開,待俺收拾了這黃口小兒,在和你喝上幾杯。”
“且慢!”文遠微眯的雙眼突然一睜,一股淩厲的氣勢頓時噴薄而出,隻見揮手止住潘鳳,依舊輕鬆的嗬嗬笑道:“二位都是韓使君帳下大將,使君若是知道二位將軍府外私鬥,恐怕會不高興,今日二位已經切磋過,不如就此罷手如何?”
潘鳳不悅道:“張遼!俺冀州之事如何要你一個外人插手,你好好站在一旁,休要多管閑事!”
文遠長劍輕彈,鏘然響起龍吟之聲,懶懶笑道:“潘將軍與張將軍大戰百合,我在一旁看著十分佩服,隻不過若是是尋常切磋便罷了,切不可傷了自家和氣,潘將軍以為如何?”
潘鳳雖然狂傲,卻也並非蠢笨如牛,如何聽不出文遠話中之意,自己與張頜連鬥百合,氣力已弱,若這時再和這個劍法不凡的張遼相鬥,恐怕確實沒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