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彭子渝和何明輝一起在中直機關的一個家屬院門口整整等了六個多小時,說是要找一個叫高大衛的領導。大門口有四個武警站崗,沒有要見的人來引領,根本就進不去。等到晚上十一點多的時候,高大衛終於坐著車回來了。
武警告訴高大衛,說是有一個他的什麼親戚要見他,高大衛下了車,武警指了指彭子渝,說他就是等著高大衛的那個親戚。
高大衛看了看彭子渝,然後對武警搖了搖頭,說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人,彭子渝急了,拽著高大衛好一通解釋,高大衛仍然說對彭子渝沒有印象。
最後,武警硬是把他們趕出了大門口,弄的何明輝狼狽極了。
實在是沒辦法了,彭子渝又給他在中組部工作的一個親戚打電話,整整磨了三個多小時,那個親戚才答應禮拜天到醫院來看看。
今天上午,彭子渝的親戚來了,和彭子渝何明輝一起去找了醫院的一個科室副主任。
副主任又領著他們,去找了婦科的王大夫,王大夫說,婦科的病床一向都很緊張,要住院的,必須得提前預約,一般情況下,預約半年之後才能住上院,找他一點也沒用。
最後,彭子渝塞給王大夫了兩千塊錢,王大夫才告訴他,目前的確是沒有空床位,不過有幾個患者早就該出院了,就是賴著不肯走,醫院也沒辦法,如果你們能找他們商量好,讓某一個老賴馬上出院,他倒是可以找科室主任協調一下,把空出來的病床安排給他。
按照王大夫給出的老賴名單,彭子渝的親戚找到了一個熟人,這個人的丈夫原來是和他一個單位的,是一個副局長,去年剛退下來。他老婆得了婦科病在這裏住院,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按照她的病情,半個月之前就應該出院了,可這個女人就是賴著不肯走。
彭子渝的親戚跟這個女人認識,跟她商量商量,應該沒有問題。
沒想到剛開口跟她提了出院的事,那個女人立馬就炸了,指著彭子渝親戚的鼻子大罵他不是東西,還說要不是她們家老嚴栽培他,他到現在還是一般的辦事員呢,混到老也混不上副處級,現在卻恩將仇報,逼著老娘出院,你到底安的是什麼心啊?
彭子渝的親戚被訓斥的沒臉沒皮的,轉過身就離開了。
看何明輝一臉疲憊的樣子,劉岩焦急地問:“淑英姐現在怎麼樣了?”
何明輝說:“很不好,如果今天再住不上院,人估計就夠嗆了。”
聽何明輝這麼說,劉岩的心都要碎了,跟何明輝說話的時候,眼珠子都紅了,還咬著牙:“今天我就是挖地三尺,鑽窟窿打洞,也要想辦法讓淑英姐入上院。”
說完這句話劉岩就離開了,一口氣從步梯跑上了7樓,撞開了717病房的房門。
魏長書正側著身子躺在病床上,拿著手機跟一個女孩視頻聊天呢,劉岩走上去,一把拽住了魏長書的衣領,把他從病床上提溜了起來,對著他大聲喊道:“魏長書,算我求你了,你必須馬上給我安排一個病床。”
魏長書一臉懵逼的看著劉岩,他從來沒見過劉岩這麼粗魯的樣子,也從來沒聽到從劉岩的嘴裏說出過求這個字。
問清楚情況之後,魏長書搖了搖頭,說:“這事真不好辦。”
劉岩一鬆手把魏長書扔在了病床上,扯著嗓子衝著他喊:“怎麼就不好辦了,你一個人住一個單間就好辦了?我就要一個床位,怎麼就不好辦了?”
魏長書摸了摸被摔疼的後腦勺,呲牙咧嘴地說:“科室跟科室不一樣,我住的這個科室病號不多,隻要申請,就能住上單間。婦科是這個醫院的招牌,一年到頭都是人滿為患的,就是住走廊,至少也得排兩個月的隊。”
“就是托人找關係,你今天也必須給我弄到一個床位。”
劉岩又衝著魏長書吼了一嗓子,他是真急眼了。
魏長書眨巴了一會眼,說:“老同學,你應該知道我是啥人,要論托關係,我不比局長部長差,可托關係在別的地方成,在這兒根本不頂用。年前,我們單位一個副主任的親戚得了婦科病要到這兒住院,親自去找了醫院的蘇院長,結果等了兩個多月才給安排了床位。在這家醫院看婦科,部長還沒有小護士頂用呢。”
說到這兒,魏長書突然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翻了起來:“靠!我怎麼把她給忘了。我說劉岩,你放著現成的資源,怎麼就不知道利用一下呢?”
“什麼現成的資源?”
劉岩迷迷瞪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