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付安在心裏粗算了一下,這間物流公司,投資至少應該在五千萬以上,這麼大的規模,劉岩會放心交給一個外人來經營嗎?
心裏有著疑問,李付安便有點坐不住,他悄悄捅了一下王憲章,小聲說:“我還是不大相信,這麼大一個公司,劉岩就放心交給一個外人經營?萬一張華傑黑他怎麼辦?”
王憲章說:“放心不放心,他都得交給別人經營,國家有政策,像劉岩這麼高級的政府官員,是不允許做生意的,所以,他隻有找一個人在前麵替他頂著。像這樣的事,我見的太多了,你就說喬建朝的那個粉磨站吧,雖然是以喬建朝的名義注冊的,但真正的老板,卻是咱們市建設局的局長王新陽,喬建朝也是給人家扛長工。”
李付安說:“就算是這樣,那劉岩為什麼要把公司交給張華傑呢?我聽說,喬建朝跟王新陽是親老婊,張華傑又不是劉岩家親戚,劉岩憑什麼要把這麼大的生意交給他管理?”
王憲章想了想說:“這個事吧,可能有兩種情況,第一種,就是劉岩跟張華傑關係特別好。”
王憲章剛說到這兒,就被李付安給打斷了:“沒那個事,在水泥廠的時候,你、我和張華傑都在煆燒車間,你也不是不知道,張華傑呢,最多算是跟劉岩談的來,要論個人關係,張華傑不見得比你我強。就憑這個劉岩就把這麼大的生意交給他管理,打死我都不相信。”
王憲章說:“我也覺著不大可能,那就可能是另外一種情況了,在水泥廠的時候,劉岩什麼事做的過了火,讓張華傑抓了把柄。”
兩個人說話的這段時間,涼菜已經上齊了,按照鈞都市的規矩,涼菜上齊,酒席也就開始了。
劉岩、張華傑、屠麗一人手裏舉著一個小酒杯,站在宴會廳的上方,準備給大家敬酒,劉岩的身份是副市長,所以今天的酒宴,自然要由他來剪彩,劉岩端著酒杯,說了一些場麵上的話,然後宣布酒宴開始。
宴會廳左前方那幾桌,坐的都是一些頭麵人物,他們是來道賀的,按照禮節,劉岩應該先給他們敬酒的,可他又不想讓昔日在水泥廠一起工作的老兄弟們感到受了冷落,正不知道該往哪兒走的時候,屠麗端著酒杯就朝左前方那幾桌走了過去,這樣一來,正好給劉岩解了圍,劉岩端起酒杯走向了右前方。
張華傑則繞到後麵,去給大家敬酒。
見劉岩朝著他們這一桌走了過來,李付安都激動的不行了。在他看來,劉岩先給他這一桌敬酒,對他來說是一種待遇,其他的人,肯定會覺得劉岩最看的起他們這一桌的人,待會兒,李付安準備再好好表現一下,讓大家都覺得他才是這次宴會的主角。
可惜的是,李付安坐的那個位置,隻是一個陪座,劉岩要敬酒,肯定會從主座開始。
還好,劉岩並沒有一個一個的敬酒,而是和大家一起共同舉杯,這樣一來,就沒有了主座陪座的差別。
共同幹杯之後,李付安站了起來,端起酒杯說道:“今天我要單獨敬劉市長一杯酒,大家千萬不要覺得,我是在搞特殊化。我敬劉市長這杯酒,是有說道的。當年要不是劉市長幫忙,我就被水泥廠除名了,就衝這個事,我得感激劉市長一輩子。”
說到這兒,李付安一仰脖,把酒幹了。
劉岩隻好也幹了自己的杯中酒。
王憲章緊接著也站了起來,他不能讓李付安一個人占了上風。
“劉廠長,我也單獨敬你一個。”
王憲章叫劉岩劉廠長而不叫劉市長,目的是為了顯示他們之間的老交情,倆人這一幹杯,便刹不住車了,大家紛紛要單獨跟劉岩敬酒,劉岩也隻好一個一個的跟他們碰杯。
這一桌上,唯有老邢頭坐著沒動,而且還一直低著頭,好像很害羞的樣子,剛才大家共同舉杯的時候,老邢頭的手都是哆嗦的,差一點把酒杯裏的酒給灑了。
看到這種情形,劉岩的心裏有點不是滋味,當年在水泥廠工作的時候,這個管後勤的老邢頭可沒少幫劉岩的忙。
老邢頭當年的時候,跟劉岩總是有說有笑的,有時候還跟他開玩笑呢,根本沒有廠長與一般工作人員的那種生疏。今天表現的如此誠惶誠恐,大概是覺得劉岩的官做大了,讓他心裏有了一種畏懼感。
這可不行,在劉岩的心裏,越是像老邢頭這樣的老實人,劉岩越是希望能跟他親近,他要讓老邢頭覺得,他還是在水泥廠時的那個劉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