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岩問:“那你能不能具體說一下,何君都參與了哪些企業的經營?”
李鬆林說:“嚴格來說,何氏集團的所有生意,何君都有參與。其中最為明顯的是醉臥風,何君實際上就是醉臥風的總經理。”
劉岩從一大摞材料裏挑出來一份,舉在手裏說道:“我這裏有一份何氏集團的員工明細,上麵顯示了何氏集團所有管理崗位的人員名單,在這份名單裏,沒有何君的名字,也就是說,何君在何氏集團沒有擔任任何的職務,李市長,你說何君是醉臥風的總經理,又有什麼事實依據呢?”
李鬆林說:“何君參與醉臥風的管理,並不一定非要寫在文件裏,即便是沒有明確的任命,何君照樣有權力參與何氏集團所屬企業的經營管理。你敢保證,何君就從來沒有過問過何氏集團的事情嗎?”
劉岩說:“這一點我還真不敢保證。何氏集團畢竟是何君自己家的企業,他詢問一下企業的經營狀況,應該是人之常情吧。在這裏,我們首先要弄清楚一個概念,上級對領導幹部在企業經營管理當中的限製,具體指的是什麼。按照我個人的理解,覺得應該是領導幹部利用自己手裏的特權,來促成企業的非正常經營,用一句話來總結,就是以權謀私。至於何君是不是過問了其家族企業的經營活動,我覺得並不在限製的範疇。舉個例子來說,你們家的財政大權並不在你的手裏,但家裏究竟有多少錢,都花在了什麼地方,你是有權力過問一下的。”
霍發全接過話茬說:“關於這一點,我真的要替李鬆林同誌說句公道話了,他們家到底有多少錢,沒準李鬆林同誌還真的是不知道。為什麼呢?因為他們家的經濟來源實在是太豐富了。李鬆林同誌,你先別急著反駁,衝我瞪眼也沒有用,我還得接著誇你呢。”
霍發全一副眉飛色舞的樣子:“我還要誇誇李鬆林同誌在工作上的表現,雖然他是咱們鈞都市的市長,可在正經工作上,人家基本上是不聞不問,那他所有的心思都幹嘛用呢?隻有兩個字——整人。”
眼瞧著李鬆林就要跳起來,劉岩連忙擺了擺手,說:“發全同誌,你有點跑題了,今天的會議,是專題研究西城工業園區的人事問題,其它的事情,咱們回頭再說。鬆林同誌,請你接著說。”
李鬆林翻了翻眼,沒好氣地問:“我剛才說到哪兒了?”
一直在做會議記錄的何明輝說:“你剛才說,何君是醉臥風事實上的總經理。不過這一點已經被劉市長給駁回去了。”
李鬆林又看了看自己的小本子,說:“何君有沒有參與醉臥風和其它何氏家族企業的管理,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我們所缺乏的,隻是相關的直接證據。我相信,隻要我們肯追查下去,就一定能夠找到相關的證據。在這裏,我給大家提供一條線索,何君一個月至少有二十九天住在醉臥風,大家可以想像一下,何君老住在醉臥風幹什麼?”
說到這兒,李鬆林故意停頓了一下,以吸引大家的注意力,然後又繼續說道:“這個問題,想必在座的常委們心裏都有答案,隻是不願意說穿罷了。那還是由我來給大家解釋一下吧,何君長期住在醉臥風,一共有三點原因。第一點,何德已經把醉臥風的經營管理權全部交給了何君,醉臥風所有的經營收入,也全部都由何君自由支配。可以說,醉臥風的經營收入,是何君日常消費的主要來源,所以,相對於其它何氏家族企業來說,何君更關注醉臥風的經營。其二,醉臥風是何君用來跟各級官員拉關係的場所,醉臥風裏有一些非常有特色的包房,這些包房,可以為入住的客人提供特殊的服務和享受,關於這一點,我想今天在座的某些人應該比我更清楚,因為他非常享受這種服務,每一次到中州市,不管是公幹還是私事,都要住在醉臥風。其三,何君之所以要住在醉臥風,是因為醉臥風有他牽掛的人。大家可能都知道,何君早就結婚了,他的妻兒並不住在醉臥風,而是住在東城區的一套別墅裏。那麼,醉臥風裏讓他牽掛的人又是誰呢?今天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大家,何君在醉臥風有外室。這個女人的名字叫陶子,是醉臥風的總經理助理。”
聽到陶子這個名字的時候,劉岩的心裏猛地一顫,他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