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隻要我在學校裏犯了錯誤,或者考試成績不理想,回到家裏的時候,總會躲避著我們家老頭子。連秘書刻意回避你,可能也是出於這樣的心態。”
周和平看了劉岩一眼,說:“有些事情我是知道的,不管事情的真相是什麼樣,我都不會也不可能因為這些小小不然的事情對誰產生誤會甚至是偏見。小連可能會因為這種事在心理上有一點負擔,但他的根本問題不在這兒,而在於他的心態。”
周和平告訴劉岩,連子斌剛到他身邊工作的時候,的確承受了很大的壓力,而這種壓力,更多的來自於別人老拿他跟劉岩進行比較。
當時有一種非常普遍的認識,都覺得連子斌過於刻板,和劉岩相比,差的實在是太遠了,可以說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說到這兒,周和平苦笑了一下,繼續說道:“不瞞你說,我的看法和大多數人是一樣的,小連太硬了,說難聽一點,是屬於日死驢不解韁繩的那種。不過,我覺得這種性格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做秘書工作的,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能把領導的心意傳遞給大家,至於方式,既可以像你那樣玲瓏剔透,也可以像小連那樣直來直去,唯一不同的是,你這樣的做法人緣會好點,他那樣的做法人緣會差點,對於我來講,人緣好壞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心意的傳達。當然了,他的這種做法和你相比,最大的不足就是人們在執行的過程中心裏會有點別扭。”
劉岩的心裏輕鬆了不少,看起來,周和平對連子斌的工作還是充分肯定的,至於工作方法嘛,劉岩覺得並不是那麼重要。
“周書記,連秘書是從紀檢委出來的,可能一時半會,還不能完全適應新的角色,工作方法的轉變,需要有一個過程。”
周和平說:“在這一點上,我跟你的想法不太一樣。在我看來,一個人的工作方法,是由自己的性格來決定的,而性格的形成,是長時間潛移默化的結果,甚至有一大部分是從娘胎裏帶來的,要想做出脫胎換骨的改變,很難。小連最大的問題,就是不能正確的認識自己,客觀的審視自己,他隻是一味的拿你當做樣板,試圖在人際交往上向你看齊,結果呢,卻是邯鄲學步,東施效顰。”
周和平告訴劉岩,連子斌來到市委辦大概有一個月,整個人完全變了一個樣,他背著周和平,主動跟社會上形*形*色*色的人交往,所有的邀請都來者不拒,很多時候,他甚至把工作都拋在了一邊,完全不顧及周和平的感受。更可怕的是,連子斌現在已經有點沉迷於那種聲*色犬馬醉生夢死的生活了。
劉岩嚇了一大跳,他萬萬沒有想到,短短的幾個月,連子斌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劉岩覺得自己是有責任的,他得把連子斌拉回來。
“周書記,回頭我一定要勸勸連秘書,我要讓他知道,那些請他吃請他喝請他玩的人,是有一定的目的的。他們試圖通過連秘書,來搭上你這座橋,或者是想從連秘書那裏,打聽一些關於你和市委的動態,和這樣的人交往,遲早是要犯錯誤的。”
周和平歎了口氣,說:“小連是從紀檢委出來的,這點警惕性他還應該有吧?也許剛開始的時候他並沒有覺醒,他隻是希望在人際交往方麵有所改變,讓大家重新認識他,承認他,能夠在人們的心目中做成你那個樣子。可他一味的這樣,那就有點執迷不悟了。你可能也聽說了,最近我有點晾他,不晾晾他不行啊!”
劉岩說:“我明白你的良苦用心,就應該晾晾他。這樣的話,他也許會有所醒悟。最關鍵的是,要讓那些經常請他吃喝玩樂的人,覺得連秘書已經失寵了,已經沒有了對他進行情感投資的必要。”
周和平說:“目前來講也隻能這樣了。一個人追求改變是應該的,關鍵是你追求的是什麼樣的改變,這種改變,將會給你自己帶來什麼,對周圍的人有什麼影響。說到改變,我覺得也應該提醒你一下,有人跟我說,你最近也變了,變的驕傲了,完全沒有了以前的謙遜,有人甚至還說,你變的狂妄自大,目中無人,已經完全不把中州市市委和市政府的領導們放在眼裏了。”
劉岩本能的意識到,孔繁軍肯定在周和平麵前把自己給告了,而現在這個話題,才是周和平把他叫到中州市來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