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摸了摸鼻子,心裏道:這裏有好幾個姓霍的呢,老子咋知道你問的是哪一個?
“在13層,”保安伸出右手的食指往上捅了捅,意思是霍發全在最高的那一層,“李市長,你乘中間的那部電梯上去,出了電梯,左手邊第三間就是。”
李鬆林按保安的指引,進了中間的那部電梯,摁下13層的位置燈,隨著樓層燈的不停跳躍,他的心思又活泛起來,市委常委的辦公室,基本上都集中在5層6層和7層,卻把霍發全安排在了13層,僅從這一點就足以說明,這家夥已經明顯被邊緣化了。
13層很快就到了,出了電梯,映入眼簾的是本樓層的位置分布圖,這裏有旅遊局、檔案局、科協等單位,霍發全的辦公室,的確是在左手邊的第三間。
辦公室的門緊閉著,李鬆林敲了敲,裏麵沒有任何動靜,抓起門把手輕輕一扥,門開了,李鬆林走了過去。
李鬆林進來的時候,霍發全剛剛收到霍海被檢察院正式批捕的消息,看到李鬆林,霍發全的腦海裏第一個念頭就是--哭喪的來了。
麵對哭耗子的貓,霍發全的心情不言而喻,臉色不言而喻,態度不言而喻。
李鬆林一直站著,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跟霍發全搭訕,他進門的時候,恰巧聽到了霍發全收到的電話內容,和霍發全同時知道了霍海被檢察院批捕的消息。
李鬆林突然間有一種撞到槍口上的感覺,但他已經沒辦法退出去了。
霍發全沒有搭理李鬆林,一個人坐在那裏生悶氣,霍海的事情,他跟方方麵麵都打過招呼了,現在看來,沒有人給他麵子,霍海批捕的進程,比正常的程序還要快,隻拘押了三天,就下達了正式的逮捕令。
霍發全心裏憋屈,他把霍海的批捕,和自己目前的遭遇完全混雜在了一起,如果自己現在還是常務副市長,霍海絕對不會被逮,更不可能批捕。
牆倒眾人推啊!
霍發全在心裏感歎著,下一步,霍海就要交給法院審判了,自己現在這種狀態,絕對影響不了法院的審判程序和審判結果。
如果自己擔任了市委副書記,情況也許就完全不一樣了。
李鬆林站了好久,終於說話了:
“兄弟,霍海這次的事情,真的與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這句話說出來,李鬆林的臉先紅了,又結結巴巴地說,“別說是你了,就連我自己,都覺得這句話有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唉!我現在是黃泥巴掉進了褲襠裏,不是屎也是屎了,兄弟,咱們中間的誤會,怎麼才能解開呢?”
霍發全站了起來,板著臉說:“誤會?霍海被公安局抓捕是誤會嗎?檢察院正式批捕是誤會嗎?要不是有警員到西城工業園區這檔子事,這一切會發生嗎?哼!你現在跟我說誤會?”
“沒錯,警員的確是我讓派到西城工業園區的,這也是我的硬傷啊!到現在我還鬧不明白,事情咋就發展到這種樣子了呢?兄弟你拿這個說事,我還真是百口莫辯啊!”
李鬆林本來還想說,這件事,完全是劉岩和翟禮讓在中間搗的鬼,可這話,霍發全能信嗎?要是這樣說了,隻能會讓霍發全對他的誤會更深,抵觸情緒更大。
李鬆林隻好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看著霍發全。
霍發全冷哼了一聲,說:“李大市長,你就甭再跟我來這一套了,要是覺得我的存在影響到了你,明說哦,我現在就打報告退休,犯不著把孩子給擱進去吧?”
李鬆林激靈了一下,他心裏明白,霍發全這一番話,明確的指向了他擔任市委副書記這件事情,該怎麼跟他解釋呢?
李鬆林想來想去,覺得還是不要把話題往那個方向引,既然霍發全沒有明挑,那自己也就隻能假裝著不知道他這些話是什麼意思了。
“兄弟,你怎麼能這樣想呢?咱們兩個在一起都多少年了,關係不是一直處的還不錯嘛!有你在,對我來說還是個支持呢,你要是這樣想,老哥哥我隻有自己搧自己的臉了。”
聽到李鬆林仍然跟自己繞彎子,霍發全索性明挑了:“李大市長,現在呢,我這腦袋瓜子已經被尿泥給糊住了,完全就是傻子一個,我想聽你這個聰明人講一講,在我的任職問題上,我們自己有著怎樣的誤會?”
說完這段話,霍發全直直的看著李鬆林,這家夥在自己擔任市委副書記的問題上,百分之百是下蛆了,如果李鬆林連這件事都矢口否認,說明他心裏的鬼大了,那就隻能徹底跟他翻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