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自己的侄子能順順當當的當上刑警大隊的大隊長,那基本上就算是在鈞都市公安係統站穩腳跟了,即便是自己退下來,心理上也會安定許多,就像打仗一樣,你撤退的時候,後麵有人掩護著,心裏就踏實多了。
說的再露骨一點,就是那句老俗話--前三十年看父敬子,後三十年看子敬父。
彭立新雖然是彭萬軍的侄子,但在人們的心目當中,跟親兒子也不差啥意思。
所以,彭萬軍目前最大的心思,就是要不惜一切代價把侄子彭立新扶上鈞都市公安局刑警大隊大隊長的崗位上去。
那怎麼才能讓彭立新順順當當的當上刑警大隊的大隊長呢?有三個關隘是必須要過的,尤其是市委常委會和中州市公安局這兩道關口。
現在呢,在市委常委會上,李鬆林完全就是個跛腳騾子,他就是使勁尥蹶子,估計也難以踢騰起什麼大的響動來。
所以,要想順順當當的通過市委常委會這一關,還得是指望人家劉岩。
既然要指望人家劉岩,那就不能讓霍發全覺察出劉岩也摻乎到這件事情裏來了,要是霍發全知道了還有這麼一檔子事,肯定會遷怒於劉岩的,將來到了市委常委會上,肯定會時時處處跟劉岩唱對台戲,那樣的話,反倒是對彭立新沒有好處。
反正這事情是李鬆林挑起來的,那就索性把所有的問題都擱到李鬆林身上。
想到這兒,彭萬軍對饒子軒說:“是有這麼一檔子事,三天前,我接到了李鬆林市長的指示,他讓我派一些精幹的警員前往西城工業園區。據他說,西城工業園區目前的社會治安狀況非常糟糕,尤其是翟禮讓,在西城工業園區的人身安全受到了嚴重的威脅。可往西城工業園區派警員,就是單純為了保護翟禮讓的安全,並沒有其他的安排哦,那怎麼就牽涉到出了這種事呢?為這個,我還問了我的侄子彭立新,他是派往西城工業園區這些警員的領隊,據彭立新說,他也沒有接到過其它的指示,到西城工業園區這幾天,隻是逮了一個惡意搞破壞的。於是我就在想,是不是有人故意假借保護某一個人的名義,暗地裏安插了自己的眼線,來專門窺探霍霍保安公司的動態呢?這個事吧,你全當是我胡思亂想呢,既沒有真憑實據,又沒有抓住人家的把柄,所以也不好亂下結論,你說是吧?饒秘書。”
饒子軒心裏有數了。
這段時間,饒子軒也聽到了不少風言風語,說李鬆林在霍發全擔任市委副書記的問題上,一直抱著阻撓的姿態。李鬆林這樣做的動機,是想讓鈞都市官場上的傳統勢力徹底成為他的家天下。現在的鈞都市,在資格上能夠對李鬆林形成威懾的,隻有霍發全一個人了。如果霍發全能夠擔任市委副書記,就會繼續對李鬆林在這方麵的勢力有所牽製。假如霍發全被完全晾了起來,隻是一個有名無實的市委常委,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對於這些傳言,饒子軒是深信不疑的。在他的心裏,也充滿了對李鬆林的怨恨,而且隨著時間的流失,這種怨恨變得越來越強烈。
這一會兒,饒子軒把自己了解到的情況跟所有相關的問題聯係在了一起,形成了一條完整的思路。
首先,彭立新是李鬆林故意派往西城工業園區的,他讓彭立新保護翟禮讓是假,真正的目的,就是要在西城工業園區形成一種緊張的氣氛,讓霍海心裏亂起來。然後再利用冀世強從中遊說,唆使霍海對建築承包商的家屬下手。這樣一來,正好鑽進了李鬆林、翟禮讓和冀世強共同給霍海設置的圈套裏。
饒子軒走進霍發全的辦公室,把自己打聽到的消息以及內心的想法向霍發全全盤托出。
霍發全的臉色非常陰沉:“恐怕沒有那麼簡單吧,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啊!”
饒子軒一邊假意安慰霍發全,一邊又故意拿話頭繼續往霍發全的心窩裏戳。饒子軒總體的意思是,李鬆林教唆冀世強和翟禮讓對霍海下手,表麵上看,是想把霍霍保安公司從西城工業園區趕出去,從而使整個西城工業園區成為世強公關公司的一統天下;其實更險惡的用心,也許是要借助這個由頭,徹底斷絕霍發全擔任市委副書記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