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海怒了:“讓你去你就去,做什麼飯做飯?今個要不把這件事辦利索了,誰TM也別想吃飯。”
楊寶玉實在沒轍了,隻好拿起了辦公桌上的紅色粗體簽字筆,一搖一晃地往外走。
來到外麵一看,楊寶玉的腦袋瞬間就大了好幾圈,我滴個乖乖!這是什麼陣勢啊?每間隔一百米,就有一個警察站崗,全副武裝,英姿颯爽。
楊寶玉心裏說:靠!這要是去往通告上打紅叉叉,就等於是飛蛾往火裏鑽呢!
楊寶玉回頭看,霍海正站在辦公室門口盯著他呢,沒辦法,他隻好硬著頭皮往前走。
來到一處貼通告的地方,楊寶玉煞有介事地假裝看通告上的內容,悄悄地把簽字筆從袖筒裏往外掏,斜眼看了看自己左邊的警察,警察正目不轉睛地瞅著他,再斜眼衝右邊看,右邊站著的那個警察已經做出了隨時朝他撲過來的動作。
楊寶玉趕緊把簽字筆往袖筒裏縮了縮。
回頭再看霍海,霍海仍然站在辦公室門口往他這邊瞄。
楊寶玉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站在通告下麵磨嘰了大概有一個小時,再回頭往霍霍保安公司辦公室門口瞧了瞧,霍海已經沒影了。
兩邊的警察呢,仍然用警惕的目光看著自己。
楊寶玉吹著口哨,朝一棟主體工程已經竣工的廠房裏走去。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躲在廠房裏等到夜深之後再動手了。
無功而返這個結果他想都不敢想,自從來到霍霍保安公司當廚師,楊寶玉一直生活的戰戰兢兢的,霍海的那些手下,全都是TMD狠茬子,一句話不對付便拳腳相加,在他們麵前,楊寶玉隻有裝孫子的份,他可不想自己這把老骨頭被這些家夥給拆零散了。
如果這次完不成任務,霍海一旦發起威來,那還有他的好嗎?
楊寶玉忍受著饑渴的熬煎,終於等到了深夜十一點,悄悄地從廠房裏溜出來,往白天自己曾經站著的地方一看,警察已經不在了。
楊寶玉躡手躡腳地往貼通告的地方走去,站定之後,又往四下兩瞧了瞧,靜悄悄的連一個人影也沒有。
妥了,可以行動了。
楊寶玉先在心裏給了自己一個暗示,告訴自己不要害怕,現在下手非常安全。盡管如此,當他拿起紅色粗體簽字筆的時候,手仍然抖擻著。翟禮讓名字上麵劃的那個大紅叉叉,扭扭曲曲的跟彎狗肋骨一樣。
剛剛把簽字筆點在連劍鋒的名字上,還沒來得及向下撇,一束束強烈的手電光朝楊寶玉這邊照了過來。
“不許動!”
楊寶玉乖乖地舉起了雙手,轉過身來對著手電筒照射的源頭叫著:“別開槍,千萬別開槍。我投降,我投降。”
手電光近了,直直地照射在楊寶玉的眼睛上,楊寶玉的目光迷離著,一時間很難適應周圍的環境,隻是隱隱地覺得,走向自己的幾個人頭上都帶著尖呢。
楊寶玉心裏還納悶呢,聽剛才那一聲喊,來的人絕對是警察啊,怎麼滴,現在的警察腦袋上都帶尖了?
當冰涼的手銬戴在他手上的時候,楊寶玉才看清楚,警察的頭上沒有尖,人家頭上戴的還是平底大蓋帽。
更讓楊寶玉納悶的是,這幾個大蓋帽並沒有把他帶到公安局或者看守所去,而是把他帶回了剛才他待的那個廠房裏。
楊寶玉忒失望,幹嘛把自己帶到這裏啊,到看守所也比在這裏強啊,最起碼看守所裏還有稀飯喝吧。
想到稀飯,楊寶玉突然間感到又饑又渴。
有一點還算不錯,幾個手電筒的光亮交彙著,廠房裏還算明亮,手鐲子也讓警察叔叔給打開了,隻是沒有行動自由,楊寶玉心裏想,看來警察叔叔還是優待俘虜的。
有了這個念頭之後,楊寶玉的膽子大了一些,他試探著問:“警察叔叔,能不能給包方便麵吃啊?”
真不錯,警察叔叔不但給了他一包方便麵,還給了一瓶礦泉水,人家這才是真正的遵守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呢。
楊寶玉心裏挺溫暖的,一邊吃著方便麵喝著礦泉水,一邊一聲接著一聲的叫人家警察叔叔,叫了大半夜,卻沒有一個人搭理他。
一直到了天亮,楊寶玉才看清楚,身邊的這幾位,年齡跟自己的兒子都差不多,難怪自己叫了大半夜叔叔,沒有一個人答應呢。